青州拓跋胤大營中,一個須發(fā)花白的老將看著眼前的拓跋胤沉聲道:“王爺,攝政王有令,請你立刻回京?!蓖匕县房粗矍帮L(fēng)塵仆仆地老將軍,道:“將軍,如果本王離開,你將會如何打算?”
老將軍道:“自然是立刻撤兵退守青州邊界,等待朝廷援軍?!?
拓跋胤緩緩地?fù)u了搖頭道:“青州不能讓?!?
老將軍皺眉道:“王爺,末將并沒有將青州拱手相讓的意思!只是……”只是如今他們守在這里對他們并沒有什么好處,他來的時候就收到消息,潤州和信州的天啟兵馬已經(jīng)在朝著這邊移動。一旦被合圍他們就走不了了。
拓跋胤道:“我知道老將軍的意思,但是…如今貊族還有多少援兵?老將軍說得援兵是百里輕鴻的南軍吧?你認(rèn)為,到時候百里輕鴻會先顧著南軍還是貊族兵馬?一旦讓天啟人在青州部署完畢,到時候必然是一場硬仗,犧牲的會是誰?老將軍可還記得當(dāng)年在青州,戰(zhàn)死了多少貊族兒郎?”
老將軍頓時無以對,他當(dāng)然還記得。他還知道…如今的天啟兵馬與當(dāng)年的還不懂,如今的天啟人只會比當(dāng)年更難打。但是……“難道王爺一開始就打算犧牲這些人?他們又有何錯?”
拓跋胤道:“他們沒有錯,錯的是本王。但事到如今,卻也只能如此了。在大軍到來之前,青州一步都不能讓?!?
老將軍吸了口氣,沉聲道:“那好!王爺請先行回京!末將向王爺保證,援軍到來之前,絕不退兵!就算是全軍覆沒,也絕不會離開青州一步!”
拓跋胤依然搖頭,老將軍頓時有些怒了,“王爺!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攝政王那里……”
拓跋胤淡然一笑,看向老將軍地神色卻有些漠然和無奈,“老將軍,我……回不去了。”
“……”
老將軍從大帳中走出來,神色有些凝重。等候在帳外的是拓跋羅的使者,見他出來連忙問道:“將軍,王爺怎么說?”攝政王要王爺立刻回京,但是沈王殿下卻不肯遵命。雖然攝政王說無論如何都要帶王爺回去,但是誰又敢真的對沈王殿下做什么?或者應(yīng)該說,誰又能真的對沈王殿下做什么?、
沈王殿下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直接將他們擋回去了。君命都不受,攝政王的命令自然就更不會受了。
老將軍嘆了口氣,看了看眼前的人道:“老夫勸不了王爺,若是…閣下還是趕緊傳信給攝政王吧,或許攝政王還能有別的法子。晚了只怕……”
聽出老將軍的外之意,那使者心中也是一跳,連忙拱手告辭轉(zhuǎn)身匆匆而去了。
百里輕鴻既然答應(yīng)了拓跋羅出征,自然也不會玩拖拖拉拉地那一套,很快便整頓兵馬朝著青州方向而來了。接到這個消息,饒是桓毓公子也忍不住氣得跳腳。
“君無歡當(dāng)初留下百里輕鴻,簡直就是養(yǎng)虎為患!”桓毓咬牙切齒地道。聞,祝搖紅抬起頭來道:“桓毓公子,當(dāng)初需要利用百里輕鴻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绷粝掳倮镙p鴻可不是因?yàn)樗麄內(nèi)蚀龋且驗(yàn)樾枰倮镙p鴻合作以及百里輕鴻實(shí)力不俗,想要弄死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桓毓輕哼了一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的?”祝搖紅聳聳肩道:“我站哪一邊的倒是無所謂,重要的事,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
桓毓道:“還能怎么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啊。不就是百里輕鴻么,也沒什么好怕的?!?
“那倒是,都說百里輕鴻厲害,但是說到底…他也就是成名得早吧?”平時很少在這種正事上說話的云行月也難得的插嘴了,可見是真的看百里輕鴻不太順眼。
百里輕鴻名聲在外,最重要的一點(diǎn)就是出名早。
他世家出身,十多歲就已經(jīng)名揚(yáng)天下,是時間難得一見的少年名將。但是之后的十多年確實(shí)實(shí)打?qū)嵉亩急坏⒄`了,所以如果真的算戰(zhàn)績的話,比他強(qiáng)得多的將領(lǐng)也是一抓一大把。以至于,人人都知道百里輕鴻很厲害,但要說他有什么令人驚艷無比的戰(zhàn)績,好像又說不太出來。
因此在心理上,無論是桓毓還是云行月對百里輕鴻的戒備其實(shí)還遠(yuǎn)不如對拓跋胤的。但是……如果拓跋胤和百里輕鴻聯(lián)手呢?
想到此處,桓毓公子就覺得有些頭痛,“明鏡在上京搞什么?竟然讓百里輕鴻這么輕易的離開上京!”祝搖紅默默翻了個白眼,明鏡公子去上京可不是為了看緊百里輕鴻。而且對明鏡來說應(yīng)該是百里輕鴻離開對他要辦的事情更有利吧?他應(yīng)當(dāng)巴不得百里輕鴻離開才對,只是卻因此害苦了他們。
但是明鏡也不能未卜先知,自然不會知道城主會因?yàn)槟蠈m御月的一個玩笑就不省人事啊。
所以,說來說去也只能怪他們運(yùn)氣不好了。
“公主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到消息了吧?”祝搖紅問道。
桓毓嘆了口氣道:“陛下駕崩,公主能不能抽身出來都還要兩說?!?
祝搖紅搖頭道:“我覺得公主會回來的,而且很快就會回來?!?
桓毓道:“也知道能如此期待了,希望公主能快點(diǎn)回來?!辈蝗凰烧嬉獡尾蛔×?。往常見君無歡仿佛做什么決定都很輕松一般,但是只有真正輪到自己做主的時候才會知道到底有多難。桓毓公子表示他這輩子都不想要自己當(dāng)家作主了。
往日里能夠?yàn)t灑自在,做什么都寫意從容,那是因?yàn)橹罒o論出了什么事上面都還有人頂著。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上面沒有人了,哪怕是做一個最微小的決定都足夠他再三考慮半天。在這么下去,他只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