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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總是顯得有幾分蕭瑟冷清的梁城突然之間變得熱鬧起來了。這自然不是因為有二十多萬天啟兵馬進駐的原因,天啟兵馬雖然不少但是前段時間逃離的貊族兵馬南軍和貊族人更多。而且大多數(shù)天啟兵馬都駐扎在城外大營中,城中只留下了正常駐守的兵馬。還遠不夠填補之前貊族人撤離的時候減少的人口。
而是這幾日,梁城以及梁城附近突然多了許多外來地人。這些人身份復(fù)雜,三教九流的都不少。梁城的百姓們早就習(xí)慣了這些,倒也不怎么驚慌依然該怎么過日子怎么過日子。
這日,楚凌難得清閑便帶著非要跟著出門的南宮御月,以及非要跟著自家公子的傅冷一道出門往城中逛逛了。畢竟到了梁城好些日子,楚凌卻連城中都還沒有逛過,就一頭扎進了繁瑣地庶務(wù)之中。這會兒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了,自然是要四處走走看看的。
南宮御月跟著楚凌身邊很是歡喜,他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一會兒圍著楚凌打轉(zhuǎn),一會兒這里看看那邊摸摸。當(dāng)真是像個難得出門放風(fēng)的小孩子??粗哪?,楚凌忍不住低聲問身后的傅冷,“這些日子,你們家公子就一直不見好?”
傅冷也很無奈,低聲回道:“武功恢復(fù)的差不多了,說話也利落了。這些年學(xué)過的東西也沒有往,就連…北晉朝堂上的一些厲害關(guān)系都能說出幾分。但…就是不急的事兒?!?
楚凌道:“所以,從當(dāng)年焉陀夫人過世之后,一直到他受傷的事情都完全不記得?”
傅冷點點頭,遲疑了一下道:“他記得公主和長離公子?!本褪沁@個記法有些詭異,南宮御月記得曲笙的名字和喜歡她的感覺,但是對君無歡的印象卻是因為君無歡武功他打不過。就連傅冷都不確定他這到底是真的對從前的君無歡還有印象還是單純的因為他剛醒過來的時候天天挨揍落下了心理陰影。
“應(yīng)該是有些印象地,否則…公子不會這般信任長離公子。”傅冷道。
楚凌點了點頭,以南宮御月的心機和武功,真要跑只怕就是君無歡也是防不勝防。除非君無歡什么都不干了就專門盯著他。
“笙笙!”走在前面的南宮御月突然轉(zhuǎn)身跑了回來,手里還捏著一支鑲著紅寶石的發(fā)簪。那寶石并不如何好,而且十分的小。樣式雖然還算精巧,但也只是一般富裕人家的姑娘會用的水準,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也是看不上的。否則也不會在街邊上賣了,但即使如此對于攤主來說也應(yīng)當(dāng)是相當(dāng)珍貴的貨品了。被他拿著就跑如何能不及?連忙放下東西就想要來追,旁邊傅冷倒是見慣了這模樣,手一揮一塊碎銀子已經(jīng)落到了那攤主的攤子上。
那攤主愣了愣,拿起碎銀掂了掂分量這才松了口氣。
南宮御月拿著簪子到楚凌跟前,“笙笙,給你?!?
楚凌微微挑眉,笑道:“給我做什么?”
“好看。”南宮御月道。
楚凌不由一笑,伸手接了過來,“確實很好看,謝謝你?!币姞?,南宮御月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明朗起來。倒是晃得旁邊路過的姑娘夫人們有些頭暈,卻又都忍不住紛紛側(cè)目想要多瞧一眼這笑得開懷的俊美公子。南宮御月看了看楚凌,又看了看她拿在手里把玩的簪子突然皺了皺眉,又從她手里抽了回來。
楚凌一愣,有些不解,“又是怎么了?”
南宮御月道:“不好看,我找好看的給笙笙。”側(cè)首去看傅冷,傅冷立刻會意,“屬下這就命人去尋,公子請放心。”南宮御月滿意地點點頭,拉著楚凌的衣袖,“笙笙,我餓了,我們?nèi)コ燥??!?
“……”我們才剛從知府衙門里出來,剛用了早膳還不到一個時辰。
南宮御月興致勃勃地正要拉著楚凌去一家他看中的酒樓,三人還們走進酒樓就被人攔住了。
“公主?!泵鬏婕按掖叶鴣?,走到楚凌跟前低聲稟告道:“啟稟公主,黃翦來了,說是想要求見公主?!?
楚凌微微挑眉,“在知府衙門?”
明萱搖頭道:“說是在城中的德裕樓恭迎公主?!?
楚凌笑道:“他膽子倒是不小?!彼妓髁似?,楚凌還是點點頭道:“正好,我也想見見這位黃大人到底是何妨神圣?!?
“笙笙?”南宮御月鼓著腮幫子,不悅地瞪著和楚凌說話的明萱。明萱只覺得頭皮一涼,連忙后退了一步想要避開他的注視。楚凌側(cè)首對他笑道:“咱們換個地方吃飯可好?”面對楚凌,南宮御月一向都是乖順聽話的,立刻展顏笑道:“笙笙喜歡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
楚凌道:“那咱們走吧?!?
跟在兩人身邊的傅冷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神佑公主想著沒事情沒有注意到,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公子這哪里是肚子餓了想要吃飯,他方才那表情那眼神,分明是要吃了黃翦啊。
黃翦敢親自跑到梁城來見楚凌,心里自然是有幾分底氣知道楚凌絕不會在梁城動他地。如今他們在梁州一代也算得上是名聲鵲起了,若是他在梁城出了什么事情,即便是神佑公主也難免找人詬病。黃翦知道神佑公主是聰明人,絕不會做這種自毀聲譽的事情,所以他這一行也非常的安全。
此時,黃翦正坐在德裕樓中最大的一個廂房里喝著茶。與他坐在一起的是南軍副統(tǒng)領(lǐng)夏七,以及幾個衣著各異的男子。見他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其中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忍不住問道:“黃大人,你當(dāng)真有把握神佑公主會答應(yīng)咱們的條件?若是神佑公主當(dāng)場翻臉……”他們雖然帶了不少護衛(wèi),但如今梁城是神佑公主的地盤,到時候可就關(guān)門打狗甕中捉鱉,他們這些人只怕是插翅也難逃了。
黃翦笑道:“孫兄,神佑公主是什么人?跟咱們往常接觸的人是不一樣的。她做不出來這種千夫所指的事情。她若是在這里殺了咱們,如果向天下人交代?我們可是誠心誠意來襄助神佑公主北征的。”
“哼!朝堂上的人最是陰險狡詐,黃兄還是小心一些得好。”另一個面容有些陰鷙著的冷聲道,他臉上有一條口子,在他說話的時候那道猙獰的疤痕也像是一個會吃人地妖怪辦一開一合,令人不敢直視。黃翦道:“王兄提醒地是,在下既然請各位來自然也要黯然送各位出城的。咱們認識這么多年,這點信用想必還是有的?”
“若非黃兄相邀,我們又怎么會來?”眾人齊聲道,顯然對黃翦都很是信服。
黃翦嘆道:“如今世道艱難啊,原本咱們?nèi)兆右策^的好好地,誰知道這才幾年功夫就翻天覆地了呢。咱們兄弟這么混著也不是法子,若是能趁此機會混個官身,將來加官進爵,封侯拜相的也未必不成啊?!边@話一出,眾人也不由得有些興奮起來。即便是對于他們這些出身草莽的人來說,加官進爵封侯拜相也是許多人想都不敢想的美夢。若是太平盛世,自然是趁早歇了這些心思,但是黃翦說得沒錯,亂世出英雄,誰能說如今這世道不正是他們這些人出頭的機會呢?
“不錯,如今這世道忒是奇怪了。一個小丫頭片子也能當(dāng)什么監(jiān)國,誰說咱們就不能成事呢?”那魁梧男子忍不住笑道。
“孫豹子,你可別忘了,那小丫頭片子手里殺過的人只怕比你吃過的米還多?!苯锹淅?,一直沒有開口的一個中年書生模樣的人突然笑道。
叫做孫豹子的魁梧男子立刻拍案而起,怒道:“酸秀才,你什么意思?!”
那中年書生卻并不懼他,只是悠悠吐出幾個字,“沒意思?!?
眼看著要掐出火來了,黃翦連忙開口滅火,“好了好了,各位都消消氣。別忘了咱們今天是為了什么坐在這里的。若是不等神佑公主來咱們自己人先掐起來了,不是讓人看笑話么?”這話一出,那孫豹子總算是冷靜下來了,冷哼一聲道:“老子不跟你計較?!?
“神佑公主來了?!闭驹诖翱诙⒅娜送蝗婚_口道。
聞,有人忍不住站起身來從窗口望下去,忍不住道:“那是神佑公主?”
眾人也跟著起身過去,果然看到樓下的街道上幾個人遠遠地漫步而來。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