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回博寧王府,博寧郡王和王妃頓時喜的險些將手里的東西丟掉,“你……你說的是真的?公主府的大夫真的這么說?!真的說長生他……”博寧王妃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前來稟告的管事急聲問道。
管事嚇了一跳,連忙道:“小的怎敢欺騙王爺和王妃?公主府的肖姑娘確實(shí)是這么說的。不過,肖姑娘說,為了安全起見,要等她師兄來了之后再開始治療。”
“好好好?!辈幫蹂B連道,“這么多年都等了,再等幾天有什么,還是穩(wěn)妥一些好,穩(wěn)妥一些好。你快跟我和王爺說說,長生的身體,肖姑娘到底怎么說地?”博寧王妃終于壓制住心中的歡喜,重新坐了回去。博寧郡王雖然看著淡定,其實(shí)緊握著手也早已經(jīng)暴露了他跟王妃其實(shí)一樣的緊張。
管事又將從公主府里聽來的話仔仔細(xì)細(xì)向兩人說了一遍,楚凌讓人告訴他這些事情本來就是為了讓他回來傳達(dá)給博寧郡王和王妃的,他自然也不負(fù)所望。
聽完了管事的話,博寧郡王和王妃倒是有些呆住了,博寧王妃顫聲道:“王爺…難道,難道…竟然是咱們耽誤了長生?”聽神佑公主府那位肖姑娘的意思,長生的情況根本就不算嚴(yán)重,若是早些治的話,說不定早就已經(jīng)是個健健康康的孩子了。博寧郡王握著王妃的手,輕聲安慰道:“現(xiàn)在也不晚,你想想,當(dāng)初并沒有太醫(yī)跟我們說過這些,就算說了…你你真的忍心讓長生才小小的一團(tuán)就整天泡在藥水里還要扎針么?”慈母多敗兒,寵愛孫兒的祖母也不遑多讓。就算是他,只怕也不敢冒這個險。
博寧王妃愣住,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王爺說得沒錯。若是讓她眼睜睜看著還在襁褓中的孫兒天天被大夫泡在藥里,還要扎針,只怕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博寧郡王笑道:“不管怎么說,總歸是一件好事。那位肖姑娘不是說了么,以后長生好了并不會影響什么,至于說習(xí)武…這個能成則成,不能學(xué)也沒什么。咱們這樣的人家,難道還差幾個保護(hù)他的人?”王孫公子中,能成為高手的本來也是鳳毛麟角。誰也不會因為長生武功不好而歧視他的。
博寧王妃抹了眼淚,連連點(diǎn)頭道:“王爺說得對,我去收拾收拾,看看咱們家還有什么用得上的藥材讓人給公主府送過去。不…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博寧王妃說著就要去收拾東西了,博寧郡王也知道不可能攔得住她,只得隨著他去了。
“你說…公主府傳回博寧王府的消息,那小崽子的身體能治好?”安信王府里,正坐在涼亭里賞花的安信王妃聽著下面的人稟告,微微瞇眼細(xì)聲道。她的聲音分明是十分輕柔婉轉(zhuǎn)地,但是跪在地上的人卻不知怎么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愣神竟然忘了回答王妃的問題,回過神來一抬頭果然看到王妃已經(jīng)滿是不悅的神色。嚇了一跳連忙低下了頭道:“回…回王妃,正是。博寧郡王和王妃正高興著呢?!辈幫醺桶残磐醺揪褪前ぶ模l(fā)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很好打聽。博寧郡王和王妃興高采烈地翻找府中藥房和庫房的消息自然也瞞不住安信王府。
安信王妃把玩著手中一朵剛剛從枝頭摘下來的花兒,意味深長地道:“高興…是該高興了。但是,他們高興了本妃可就高興不起來了。怎么能只讓他們高興呢?!?
男子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只恨不得將自己當(dāng)成死人。可惜,安信王妃的目光還是慢慢落到了他的身上,安信王妃輕笑一聲道:“起來說話?!?
“是,王妃?!蹦凶舆B忙站起身來,依然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的模樣。自從純毓郡主不在了,王妃就的脾氣就變得格外古怪,就算是平時府中的人都要格外小心更何況是現(xiàn)在??粗凶游窇值哪?,安信王妃微微勾唇笑了一下,道:“你怕什么?只要你忠于王爺和本妃,自然沒有人會對你怎么樣的。下去領(lǐng)賞吧?!?
“是,多謝王妃!”男子松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好運(yùn),當(dāng)下也不敢耽擱連忙謝過飛快的退下了。
安信王妃饒有興致地看著那男子畏懼倉皇離去的背影,嗤笑了一聲。這就是權(quán)力的好處,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說,那些人也會害怕她。只是因為她是安信王妃能夠一手掌握著他們的生死。所以…她更要坐上那至高無上的鳳座,成為這天啟最尊貴的女人。這么多年,她那么多的隱忍,那么多的犧牲,不都是為了這一天么。那個突然不知道從哪兒跑回來的神佑公主,竟然輕而易舉地就毀了她和王爺這些年地隱忍和期盼。那個野丫頭,她怎么敢?!憑什么那么一個浣衣苑出來的野丫頭能成為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她的純毓…卻悄無聲息的死在了外面,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來人!”
“王妃?!笔卦跊鐾ね?,一個丫頭模樣的少女快走走了進(jìn)來。安信王妃示意她靠近一些,低聲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少女有些驚訝地看了安信王妃一眼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的情緒,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王妃?!卑残磐蹂鷿M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去吧?!笨粗巧倥谋秤跋г诨▓@里,安信王妃唇邊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意。這天啟的江山,必須是他們安信王府的!
這兩天,神佑公主府格外的熱鬧。一直以來都是一副清心寡欲模樣的博寧王府突然將小公子送到公主府不說,甚至連王妃都一趟一趟的往公主府跑。甚至一天之內(nèi)博寧王妃就親自往公主府跑了兩趟。傻白甜一些的人在心中嘀咕:王妃和王爺不放心小公子,接回去就是了何必這么麻煩。”心機(jī)深一些的開始揣測博寧王府和神佑公主府是不是有人什么聯(lián)系。
此時楚凌卻無心理會外面人們的猜測,她正跟君無歡等人一起坐在書房里,看著桌案上放著的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用青玉雕琢而成的盒子,盒子里放著一塊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的石頭。如果不是放在這么一個精致的玉盒子里,而是隨便放在路邊的地上,只怕就是一百個人走過去也不會有人去多看一眼。
“云行月,你是不是傻了?這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啊?!被肛箍粗行╋L(fēng)塵仆仆的云行月皺眉道。這看起來就是一塊只有拳頭大小的鵝卵石,經(jīng)年累月被流水侵蝕,外表看起來十分的光滑圓潤,但是那也改變不了它是一塊沒什么用處的石頭的事實(shí)。冰晶石?它至少得先是塊冰啊。云行月翻了個白眼道:“你傻了本公子都不會傻,沒眼力就閃一邊而去?!?
楚凌看向肖嫣兒,肖嫣兒早就迫不及待趴到桌邊研究起這塊石頭來了。
肖嫣兒抽出一根銀針戳了戳那石頭,然后才收回來用自己的指尖摸了摸,眼睛微亮道:“有點(diǎn)涼?!?
云行月看著她挑眉道:“你倒是謹(jǐn)慎了許多?!?
肖嫣兒沒有回話,只是看了他一眼百年扭過頭去繼續(xù)研究那塊石頭了。
云行月愣了愣,他習(xí)慣了肖嫣兒一見到他就纏著不放的模樣。也正是因此每次看到肖嫣兒他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他并不是真的一點(diǎn)都不關(guān)心這個小師妹,只是對方那種總是想要粘著他的感覺讓他覺得十分的不舒服。倒是今天,自從他回來之后肖嫣兒還沒有主動跟他說過一句話,甚至連看都沒有認(rèn)真的看過他幾眼。噓寒問暖的關(guān)心什么的就更加不用說了。
其他人卻沒有看到云行月的怔愣,紛紛關(guān)注著那塊平凡無奇的石頭。
老者撓了撓自己的白發(fā),道:“冰晶石就在這里面?”
云行月點(diǎn)頭道:“這是從昌州地下溶洞最深處的暗河中找到的,那溶洞深處常年堅冰不化,底下暗河的誰也冰冷刺骨,我仔細(xì)看過,冰晶石就在這里面?!崩险唿c(diǎn)點(diǎn)頭,伸出手指往那石頭上一點(diǎn),指力瞬間迸出,只聽一聲輕響那石頭竟然就碎成了幾塊。一顆泛著淺淺的藍(lán)色的小珠子從里面滾了出來。
那是一顆珍珠大小的珠子,通體晶瑩剔透泛著淡淡的藍(lán)光。那石頭碎裂的一瞬間,眾人就看到原本裝著石頭的青玉盒子上結(jié)出了一層水汽。距離最近的地方甚至起了點(diǎn)點(diǎn)霜花,在往后,整張桌子上也仿佛被水汽暈染過一般?;肛股焓置艘幌伦烂?,就如今這個季節(jié)他竟然覺得自己指尖冰涼,指尖甚至還泛著水光。
吸了一口涼氣,桓毓道:“你們…你們要讓君無歡把這個吃了?”真吃下去就不用治病了,君無歡直接就可以去了吧?
肖嫣兒翻了個白眼道:“你是不是傻?我?guī)熜謨?nèi)力高強(qiáng),只要控制得當(dāng)不會那么容易被凍…凍到的?!彼鞠胝f凍死的。楚凌皺眉道:“不是說,他現(xiàn)在不能用內(nèi)力嗎?”肖嫣兒拍拍自己的心口打包票,“阿凌姐姐你放心,現(xiàn)在有我和云師兄在這里,還有大師伯在??隙軒蛶熜謱⒈暮畾馊看呋??!?
“云公子,你怎么看?”楚凌看向云行月,云行月看楚凌的目光也有些怪異,每一次見到阿凌姑娘,這位姑娘的變化總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啊。不過現(xiàn)在卻也不是敘舊的時候,云行月認(rèn)真地道:“凌姑娘放心,這個法子我以前跟我爹商議過,雖然…有些痛苦,但是只要撐過去了就能管不少時間,說不定能支撐到我爹找到凌雪草?!?
楚凌默然,她知道云行月這是在告訴她別無他法了。現(xiàn)在只有凌雪草和冰晶石兩個法子了,而他們卻并沒有那傳說中的凌雪草。所以不管是危險還是痛苦,君無歡都只能姑且一試。
側(cè)首看向君無歡,君無歡伸手握住她有些發(fā)涼的手,笑道:“不用擔(dān)心,不會有事的?!?
楚凌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么…什么時候開始?”
云行月一愣,沒想到楚凌這么爽快,“越快越好,這幾天全靠大伯的內(nèi)力維持,拖得越久對大伯消耗越大,對君無歡也越不利?!?
楚凌點(diǎn)點(diǎn)頭道:“知道了,需要準(zhǔn)備什么?”
云行月道:“準(zhǔn)備一個院子,三天之內(nèi)絕對不能讓人打擾。除了必要的守衛(wèi),也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另外,還需要四名擅長針灸的大夫,咳咳…最好是有內(nèi)功底子的?!背栉⑽Ⅴ久?,有內(nèi)功底子的御醫(yī)不好找,但是也不是找不到。畢竟這個年代針灸什么大都有一些各自的獨(dú)門手法,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涉及到了內(nèi)功。只是這些人大多也只是為了醫(yī)術(shù),內(nèi)功算不得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