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人這還是第一次來神佑公主府,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他寧愿永遠也不要踏入這里。但是只要一想到兒子做的事情,黃大人就氣得肝疼。若是再不好好將這孽障收拾一番,下一次他就敢直接把天給捅破了!
“臣,叩見公主殿下?!秉S大人對著主位上的楚凌恭敬地一拜,目光正好掃到站在一邊正努力將自己往趙季麟身后藏的兒子,唇角又忍不住抽搐了幾下。這就是他黃家世代書香名門教導出來的子弟?教養(yǎng)都喂狗了么!
楚凌笑道:“黃大人不必多禮?!?
黃大人又謝過了公主,這才起身恨恨地瞪了兒子一眼。
楚凌道:“黃大人,不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黃大人也不跟楚凌繞彎子,這些日子他一路旁觀下來也算是明白了,這位公主殿下你跟她兜圈子玩心眼,根本就占不到任何便宜,與其如此還不如有話直說來得痛快。
“回公主的話,臣是來帶我這逆子回去的?!秉S大人沉聲道。黃靖軒嚇了一跳,也顧不得躲避了立刻跳出來道:“公主,我不要!我不要回去啊?!?
“放肆!”黃大人氣結(jié),“公主面前豈有你說話的份兒!”黃靖軒不甘地道:“你不也在說么?”
“我是你老子!”黃大人怒斥道。
黃靖軒耷拉著腦袋,朝著楚凌拋去求救的眼神,拜托公主,我不想回去啊。回去會被打死的!楚凌看在眼里有些好笑,搖了搖頭道:“黃大人息怒,令郎年紀尚輕,有些事情想的不周到也是難免的,哪里就值得動這么大的怒氣了?若是氣壞了身體,豈不是不值得?!?
黃大人指著兒子道:“這個混賬東西不知輕重的胡鬧,竟然還被人抓緊了承天府衙門,還要公主前去救他們出來。我黃家?guī)纵呑右矝]有出過這么丟人現(xiàn)眼的子孫?!秉S靖軒從趙季麟背后探出頭來,道:“老趙也去了,還有…還有黎家那個黎澹!”怎么就你這個老頭子這么多事兒?
黃大人陰惻惻地道:“黎公子被逐出家門了,你也要我將你逐出家門么?”
黃靖軒頓時無,他雖然有些叛逆,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志向,但是卻還沒有到能夠淡然面對被逐出家門這種事的地步。見他如此,黃大人輕哼了一聲道:“你既然沒有黎公子的勇氣,就別跟我廢話?!背杩粗S靖軒可憐巴巴地模樣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道:“黃大人,昨天的事情也怪不得他們?!?
黃大人拱手道:“公主就不要為這孽障開脫了?!?
楚凌搖頭道:“昨天的事是我指使地,黃大人要怪的話就怪本宮吧。”
“……”黃大人怔住,有些不解地望著楚凌,顯然是不明白楚凌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做了也就罷了,反正就算全京城的人都懷疑也沒有證據(jù),神佑公主又為什么要當著他的面承認?楚凌一只手扶著椅子的扶手,淡淡道:“黃大人,這幾天貊族人在平京城的跋扈行徑你想必也知道了。在自己的地盤上若是都不能給他們一個教訓,貊族人只怕當真要將天啟人看低到塵埃里去了?!?
黃大人沉默了良久,方才長嘆了一聲道:“話雖是如此,但是公主這般做未免也太……”
“如何?”楚凌挑眉道。
黃大人道:“畢竟來者是客,天啟素來皆稱上禮之邦,這若是傳揚出去……”楚凌輕笑了一聲,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好一會兒方才道:“傳揚出去又如何?難不成大人以為天啟如今的名聲就很好聽?敗軍之將和戰(zhàn)敗之國一樣都是沒有尊嚴的。就算你再禮儀周全,黃大人,貊族人懂禮么?”
黃大人再一次沉默,黃靖軒卻激動地道:“公主說得對!公主威武!”
楚凌淡淡地一眼掃過去,黃靖軒立刻又縮了回去。
楚凌看著黃大人笑道:“黃大人既然已經(jīng)放了黃靖軒回神佑軍,想必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又何必在計較這點事情呢?說得不負責一些,黃靖軒如今是神佑軍的人,就算真有什么事兒,第一個也怪不到黃家身上?!币婞S大人似乎想要說什么,楚凌道:“黃大人不必擔心,昨天的事情參與者眾,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影響到黃家的名聲的。黃大人就算不信本宮,也該相信父皇才是,本公自認為,眼下還有幾分圣寵?”
何止是有幾分?黃大人心中暗道,看陛下那架勢,三天兩頭的就往神佑公主府送東西。平時跟大臣說話,語間也都是公主還小,你們多擔待不要欺負她云云。所幸這是個公主,若是個皇子的話怕不是就要直接立為太子了。不過話說回來,陛下子嗣凋零,若真的是皇子的話不管是什么模樣也是名正順的太子了??上О?。
黃大人看了一眼旁邊沒出息的兒子,咬牙道:“既然公主這么說,下官自然是相信的公主的。不過,這小子今天還是要跟我回去!”
黃靖軒下了一跳,還沒說話就聽到楚凌笑道:“靖軒與黃大人是父子,誰能阻止父子天倫呢。不過……”黃大人拱手道:“犬子頑劣,以后還望公主多多費心?!边@是同意了黃靖軒以后跟著公主府。楚凌滿意地笑道:“靖軒,跟你爹回家吧。”
黃靖軒磨磨蹭蹭還想說什么,卻被黃大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冷聲道:“還不走!”
黃靖軒只得哀怨地望了楚凌一眼,縮著脖子跟他爹走了。
趙季麟眨了眨眼睛,有些會不過神來。黃大人這是同意了?
“公…公主,靖軒不會有事吧?”
楚凌漫不經(jīng)心地道:“誰知道呢,大概……要挨一頓打吧?”
“……”真慘!
南宮御月從公主府出來之后心情十分不好,揮退了身邊的侍衛(wèi)便自己走了。
距離楚凌的公主府并不遠地安信王府里,楚蝶衣正坐在空蕩蕩的小花園里發(fā)呆。自從純毓郡主離開之后,雖然明面上沒有如何但是安信王妃看她的眼神卻漸漸地變了。她心中自然明白是為了什么,只得小心提防。所幸安信王妃還是個相當識大體的女人,這些日子也忙得很倒是沒有功夫找她的麻煩了。
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王府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嘆什么氣?”一個冷冷地聲音從背后傳來,楚蝶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連忙回頭便看到不知何時距離她不過四五步的大樹下竟然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影。這個距離她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如果對方要殺她……
楚蝶衣連忙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方才對著來人盈盈一拜,“見過國師?!?
南宮御月微微瞇眼打量著眼前看似柔弱的女子,“你好大的架子?!?
楚蝶衣知道他說的是什么,連忙道:“國師恕罪,并非蝶衣不應國師召喚。而是……安信王妃的人因為先前純毓郡主的事兒,這幾日時時盯著我,我實在是……”
南宮御月皺眉,“蝶衣?這是天啟人給你娶的名字?你倒是適應的快。”楚蝶衣垂眸,臉上不出一絲有些羞澀又略帶緊張的笑容,道:“奴婢…奴婢怕不小心說錯了話,便時時刻刻記著這個名字。”南宮御月走到一邊坐了下來,輕哼了一聲道:“拓跋梁要你辦的事情,你沒有辦成。本座要你辦的事情,你也沒有辦成?!?
楚蝶衣嚇了一跳,連忙撲通一聲跪在了南宮御月跟前,“奴婢無能,請國師責罰?!?
南宮御月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顎,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道:“哦,如此無能,本座要你何用?”
“請…請國師再給奴婢一個機會?!背骂澛暤?,“奴婢…奴婢再也不敢讓國師失望了。”
南宮御月微微瞇眼,打量著她似乎是在評估她說的話真假。好一會兒方才慢慢放開了手道:“也罷,本座就再給你一個機會。若是再失敗了,你就自我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