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他們不過二十步外的山坡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來人身形修長挺拔,身著一件玄色云紋衣衫,面上帶著一張銀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了一雙似乎少了兩分血色的薄唇和英挺的下巴。在面具的左眼處,有一只金色的鳳鳥環(huán)繞,竟生生給人一種高華端麗,高不可攀之感。
楚凌看了一眼顯然很是高興的桓毓,微微挑眉。認(rèn)識么?
不僅桓毓認(rèn)識對方,顯然拓跋胤也認(rèn)識對方。
拓跋胤盯著來人,咬牙道:“晏、鳳、霄!”
那男子并不語,身形一閃已經(jīng)到了拓跋胤跟前幾步遠(yuǎn)。方才被插在地上的銀槍抬手間回到了他的手中。長槍一橫,黑衣銀槍,長身玉立,銀色的面具上鳳凰振翅欲飛。面具下,是一雙漆黑深邃的寒眸。那目光只在拓跋胤身上一劃即過,微微點(diǎn)頭,“北晉四皇子,別來無恙?!?
拓跋胤微微瞇眼,“晏翎,你好大的膽子!”
“路過而已?!泵嘘挑岬哪凶佑行┞唤?jīng)心地道,目光卻落在了楚凌的身上,“四皇子已經(jīng)淪落到開始對弱質(zhì)女童下手了么?”
拓跋胤冷笑一聲,“女童?這個女童殺了我兩個士兵?!?
晏翎這回將目光停留在楚凌身上更久了一些,片刻才道:“膽子不錯,殺得好。”
拓跋胤終于決定不再廢話了,他若是真以為眼前這人是恰巧路過就是傻子了!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是碰巧路過,他也絕不可能在他面前將這兩人帶走或處置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廢話了!
手中長劍一凜,劍芒驟然大盛。楚凌瞇眼看著拓跋胤比方才更加凌厲霸道的一劍揮向了晏翎。晏翎單手一提銀槍,銀槍挽出幾朵絢麗的銀花,向著拓跋胤平平揮出。這一招仿佛平平無奇,在他手中卻有了萬鈞之力。拓跋胤的劍勢不由一滯,揮出的劍半途停頓改為刺向他的心口。晏翎手中銀槍一橫,用槍身擋住了拓跋胤的劍尖,下一刻兩人已經(jīng)落到了幾丈外,兩個身影變幻不定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
楚凌看著眼前的兩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樣的實力…這個冷兵器時代真的很危險啊。
“不用擔(dān)心,拓跋胤不是晏鳳霄的對手?!被肛共恢螘r摸了過來,蹲在楚凌背后低聲道。
楚凌微微揚(yáng)眉,“你確定?”
桓毓道:“這有什么好不確定的?拓跋胤若是打得過晏鳳霄,滄云城現(xiàn)在還能姓晏么?這幾年拓跋胤前前后后跟晏鳳霄打了五次,三敗一勝一平。”楚凌扭頭看了看他,問道:“這個晏翎,是什么人?你跟他很熟?”
桓毓有些郁悶,“你怎么這么孤陋寡聞?!”
“都說了我是剛從山里出來的,你不能指望我一下子就補(bǔ)完上下五千年吧?”
桓毓鄙視地道:“就算不知道別人,你也不應(yīng)該不知道晏鳳霄啊。如今這靈蒼江以北所有地盤都被貊族占領(lǐng)了。只除了兩個地方,一是謝廷澤鎮(zhèn)守的汝寧,現(xiàn)在也沒了。還有一個就是晏鳳霄占據(jù)的滄云城。”
“占據(jù)?”
桓毓嘆了口氣,“這大概也是你不知道的原因吧,謝廷澤本身是天啟名將鎮(zhèn)守孤城數(shù)年自然是名揚(yáng)天下人人敬重。不過晏鳳霄本身卻是出身鄉(xiāng)野,五年前趁亂從貊族人手里奪下了滄云城。在此之前誰也不知道這世上有這個人。滄云城地理位置特殊,易守難攻。貊族人花了幾年時間都沒能拿下反倒是損兵折將,自然是引以為恥辱的。所以,在北晉…談?wù)摐嬖瞥且约皽嬖瞥堑娜?,是很要命的事情?!?
楚凌有些驚嘆地看著正在與拓跋胤交手的黑色身影,雖然從他身上的凌厲殺伐之氣楚凌猜出了他應(yīng)該是個將領(lǐng)。但是這樣的能力和功績,也確實足以傲視當(dāng)世了。難怪拓跋胤看到他就殺氣騰騰呢。
看著那兩個越打越遠(yuǎn)的人,桓毓抖了抖道:“咱們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