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拓跋胤坐著的桓毓借著自己的位置便利狠狠瞪了楚凌一眼,坐的這么近還盯著拓跋胤看,你真當拓跋胤把酒當茶喝了感覺遲鈍???
楚凌眨了眨眼睛,對桓毓露出個乖巧的笑容,低頭喝湯去了。
拓跋胤自然察覺到了有人在打量他,不過是個看起來才不過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雖然這小姑娘似乎有兩分身手卻也沒什么可說的。拓跋胤雖然是貊族人,但事實上他并沒有很多貊族人喜歡折磨天啟人的嗜好。甚至對此嗤之以鼻。折騰那些弱者有什么意義?真有本事打敗謝廷澤,打過靈蒼江,活捉天啟帝才有意思。
桓毓覺得頭疼,早知道這個丫頭這么難搞他就應(yīng)該拼著跟君無歡再打一架也要推掉這個任務(wù)。要是這丫頭出了什么事,他回去還不被君無歡弄死?用長離公子的話來說,連個小姑娘都保護不了,你怎么不去死呢?
楚凌可不知道桓毓心中的糾結(jié),她雙眼雖然盯著眼前的空碗,耳朵卻豎的直直的聽著外面的響動。
暴雨傾盆,外面嘩嘩的雨聲顯得茶杯里格外安靜。整個天地間仿佛都只能聽到那嘩嘩不斷的大雨。
楚凌嘆了口氣,托著下巴道:“好大的雨啊?!?
桓毓點頭贊同,“確實,這雨下的太大了?!彼麄兊倪\氣也是真的不太好,誰知道昨天還是陽光明媚,今天就大雨傾盆呢?
楚凌漫不經(jīng)心地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三、二、一……
“報!”
一個披著皮革做成的帶帽大氅的士兵從雨幕中沖了進來,幾聲道:“啟稟四皇子,營中將士突然惡疾!”
靜坐喝茶的拓跋胤神色一沉,冷聲道:“什么?”
士兵道:“營中將士剛剛扎營造飯,但突發(fā)惡疾腹痛不止,軍中醫(yī)官毫無辦法只能稟告四皇子。”
拓跋胤站起身來,沉聲道:“所有人?”
那士兵搖頭道:“約有五六百人?!睅缀跏峭匕县穾С鰜淼娜耸值囊话脒€要多些。
拓跋胤目光凌厲地掃過茶棚中的眾人,雖然貊族士兵剛進入中原的時候因為氣候水土的不適宜,確實時有突發(fā)惡疾的。但是這已經(jīng)是前幾年的事情了,這兩年要少見得多。所以,拓跋胤第一個反應(yīng)便是有人動了手腳。
“看住他們?!蓖匕县烦谅曊f完,便抬腳向往外走去。
“憑什么?!”坐在旁邊的幾個中原人終于忍不住憤然起身。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天啟百姓,自然沒那么懼怕這些貊族人。說的直白一些,他們這些人手里未必就沒有幾條貊族人的命。之前大家河水不犯井水也就罷了,但是拓跋胤擺明了就是懷疑他們還想要限制他們的行動,這些人自然不能忍。
拓跋胤回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抬手一揮。門口的將士立刻圍了上來,幾十把弓箭齊刷刷地對準了茶杯。若是這些弓箭齊發(fā),這小小的茶棚還不被射成篩子?
拓跋胤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要走。
“報!”又一個有些急促地聲音從雨幕中傳來,一個策馬的身影從雨中狂奔而來。在茶棚幾步外勒住了韁繩翻身下馬,急聲道:“啟稟四皇子,十里外的路亭駐守將士被殺,無一幸存!”
路亭是北晉人入關(guān)之后學習天啟人自創(chuàng)的一種制度,與天啟的驛站有些類似。但不同的是,北晉的路亭每一次都駐扎了近百名士兵。這些士兵都歸屬各城守備軍所轄,平時專門負責對付一些行跡可疑或意圖不軌的中原人,一旦有什么無法處理的事情,他們又能快速聯(lián)系附近的路亭以及所屬的守備軍相助。如果各地城池有什么巨變,他們又能迅速集結(jié)形成一股大軍支援。對于絕大多數(shù)中原人來說都是極其礙眼又棘手的存在。而現(xiàn)在,一個駐守著近百人的路亭竟然就這么被人悄無聲息地端了,沒有傳出任何的求救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