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老太太不可能這么說!”柳若媛就急了,她不相信柳老太太會這樣對她。看了眼芍藥,柳若媛就想到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最近時常提起,懷疑芍藥與柳二太太、柳三太太親近,成了那邊的人。這樣想著,柳若媛看芍藥的眼神就有些變了。
“芍藥姐姐可不是哄我的?”柳若媛就道,“等老太太醒了,必定知道。到時候可不會跟芍藥姐姐干休的?!?
芍藥就感覺到了柳若媛的變化。驕縱如柳若媛,對待柳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從來都是親切有禮?,F(xiàn)在柳若媛的態(tài)度和說話的語氣,卻有些咄咄逼人。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婢子不過是服侍人的,當然是主子怎么吩咐,婢子就怎么做?!鄙炙幠樕暇鸵彩樟诵θ荩幻娲瓜卵酆?,態(tài)度謙恭,但是話語里卻一點兒也沒有讓步,“借婢子幾個膽子,婢子也不敢虛傳老太太的話?!?
“老太太讓姑娘回去,好好靜靜心,……姑娘的字也正好練練?!?
柳若媛就又是一怔,這個時候,她才有些相信,柳老太太是真的不想見她。讓她回去靜心,還說練字,這分明是已經(jīng)知道了柳大太太吩咐下來的處罰。那也就是說,今天的事情,柳老太太都已經(jīng)知道了。
還能是誰這樣清楚,這么快就告訴了柳老太太那。不是柳三太太,就是柳若姒了。很有可能,是這兩個人結(jié)伴來了柳老太太跟前,趕在她的前頭,已經(jīng)向柳老太太告過狀了。
而且,柳老太太顯然是聽信了柳三太太和柳若姒的話?,F(xiàn)在不想見她,就是因為厭惡了她。
這些年,柳若媛能夠在柳府內(nèi)隨心所欲,順風順水的。與柳老太太的寵愛和偏心有著極大的關(guān)系。柳若媛就是仗著柳老太太偏疼她,才敢為所欲為的。如果柳老太太厭惡了她,不再寵她了……
柳若媛不愿意,也不敢往下想。
“……有人告了我的刁狀了,我是冤枉的,我要見老太太?!绷翩戮图倏薜溃幻婢鸵餐葑永镪J,“老太太,你不疼媛兒啦?媛兒是冤枉的,嗚嗚嗚……”
柳若媛希望柳老太太能聽見她的哭聲。對她心軟。如果再能見到柳老太太,在柳老太太跟前撒個嬌,哄的柳老太太高興,那也就算是一片陰云都散了。
芍藥卻攔住了柳若媛,態(tài)度非常堅決,一面還叫了兩個小丫頭來幫忙。
“大姑娘,婢子剛說了,老太太累了,正歇著。請大姑娘小點兒聲,莫要吵了老太太。老太太也上了年歲,不容易睡熟的。大姑娘既然也知道老太太疼大姑娘,怎么就不肯反過來替老太太想想?!鄙炙幷Z氣溫和。說的話確是正氣凜然,讓人無法反駁。
“大老爺就在前頭,說不定什么時候就過來?!彼坪跖聣悍蛔×翩拢炙幱终f了一句。
柳若媛闖不過去。大聲說話屋里的柳老太太又沒聲。即便是這樣,柳若媛還是不甘心,不愿意走。但是也就不敢再吵了。
“芍藥姐姐,我不進屋,我就站在門口等著。麻煩芍藥姐姐在老太太跟前說一聲。”柳若媛又換上一副可憐的腔調(diào)來。
芍藥無奈地看了柳若媛一眼,吩咐小丫頭在門口守著,就轉(zhuǎn)身回屋子里去了。
芍藥進屋,就沒再出來。柳若媛站在柳老太太的門口,一開始還滿懷期待,慢慢的時間久了,她的期待就都變作了不耐。柳老太太這是真的睡著了,還是真的忍心就讓她在太陽地里站著,不讓她進門?
正當柳若媛滿心煎熬的時候,芍藥又從屋里出來了。
“大姑娘請回吧。”芍藥對柳若姒道。
“芍藥姐姐,老太太還不曾醒嗎?”柳若媛就問。
芍藥看著柳若媛,半晌沒說話。柳若媛如果知趣,就不該再往下問,回去禁足、抄書就是了。然而,柳若媛心里卻還仗恃著柳老太太往常的寵愛,想要搬回一城來。
禁足一個月,抄書,她哪里有這樣的好耐性。而且,如果禁足了,那就意味著不能跟著柳大太太出門。柳大太太卻早就告訴了她,最近正有幾戶人家要辦酒席,到時候京中貴宦齊聚,正是決定她前程的時候。
“麻煩芍藥姐姐,替我跟老太太說一聲。以后,我必定不忘記姐姐的大恩大德?!绷翩聦χ炙幮Φ馈?
芍藥就嘆了口氣,往屋子里瞧了一眼。
“大姑娘,叫婢子該怎么說那?!鄙炙巼@氣,“老太太剛起來喝了杯茶,知道大姑娘在外頭。老太太說,要大姑娘回去。又說,要是大姑娘樂意在這院子里站著,那也沒什么?!写蠊媚锿鲙磕沁呎菊尽?
當著門口伺候的這些丫頭,芍藥自然不敢胡說。而且,還是當著這些丫頭說出這些話來,柳若媛的臉面也就不剩什么了。
柳若媛就哭了,這次哭的是真?zhèn)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