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定遠侯這爵位都被削掉了,淪落為了句容衛(wèi)的千戶,而這個官職,還比不上顧正臣在洪武六年時句容衛(wèi)鎮(zhèn)撫使的官職高……
多年努力,一朝成為泡影,徹底打回原形。
顧正臣命人將侯府的牌匾摘了,換上了“顧府”的牌匾,然后追著拉來幾頭豬走正門的張培一頓追,你丫的會不會辦事,你是豬啊,走后門!
還有姚鎮(zhèn),多買一些酒來,過年總需要喝酒,說不得還會有人登門。
顧誠則命人將一車車糧食運至前院,后面還跟著五輛車的棉被、棉衣。
顧家母正帶著丫鬟將一個個小荷包過稱,里面塞的是碎銀。
張希婉將賬冊核對好,吩咐人將沐春、沐晟喊來,這兩個家伙爹不在家,大部分時間住在顧家,現(xiàn)在快過年了又跑了,這怎么行,該給的月例錢拿走再跑也不遲。
蕭成一襲布衣走入顧家,搶走了林白帆手中的掃帚,開始打掃起院子來,顧正臣路過時察覺到什么,倒退回去看著蕭成,問道:“你這是,也被貶了?”
蕭成面色凄惶:“是啊,百戶孟福殺了那么多證人還失蹤了,我身為指揮使總需要擔責,這不是,直接被貶成了庶民,沒辦法,只好來你府上混口飯吃了,我干活,給工錢不?”
顧正臣指了指前院里的水缸,笑道:“把水挑滿了?!?
蕭成哈哈大笑:“好嘞?!?
顧正臣看向沒事干的林白帆,吩咐道:“先準備一小桌菜,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客人來了?!?
林白帆剛答應,呂常便走了過來,通報道:“老爺,泉州市舶司提舉趙一悔求見?!?
顧正臣示意林白帆去準備,讓呂常請趙一悔來。
趙一悔原本是不打算找顧正臣的,畢竟自己是市舶司的官員,顧正臣在福建行省已沒了任何官職,兩人不適合見面,一旦被人污蔑為顧正臣退而不退,依舊干涉市舶司之事,多少不合適。
可當聽說顧正臣被削去爵位,被貶為句容衛(wèi)千戶之后,趙一悔就放心大膽而來。
之前顧正臣位高權重,不好見面,可現(xiàn)在他倒霉了,又會被禁足在句容衛(wèi),這時候出于“私交”見個面,沒人會說什么,即便有人彈劾,也構不成什么傷害。
走入顧府之后,趙一悔看著熱鬧、忙碌的下人,很是疑惑,見到顧正臣,行禮后問道:“下官聽聞陛下震怒,命顧千戶禁足句容衛(wèi),為何這里還在打掃,似要留在此處過年?”
顧正臣淡然一笑:“陛下說了,收拾妥了,趕緊滾,可我這還沒收拾妥,自然不能滾離金陵。畢竟之前也是個侯爺,家大業(yè)大,收拾個一兩個月也很正常?!?
趙一悔吃驚地看著顧正臣,旋即敬佩起來:“不愧是你!”
顧正臣拉著趙一悔,入了房間坐下,然后問道:“元旦之后,你會上朝奏報泉州開港三年的成果,可準備好了?”
趙一悔肅然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遞了過去:“統(tǒng)算各類賬目之后,已有足夠把握說服陛下?!?
顧正臣打開看了看,搖了搖頭。
趙一悔心頭一驚,問道:“可是有問題?”
顧正臣將冊子交還給趙一悔,嚴肅地說:“賬目上沒什么問題,可缺乏視覺沖擊,你需要繪制出柱狀圖或折線圖,以更為直接的方式來展示開海成就,這樣才能更好說服陛下將開海規(guī)模放大……”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