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蒼南郊臉色一變,厲聲喊道:“來人啊,來人!”
顧正臣安靜地坐著,沒有出手阻攔的意思,甚至還指了指門:“你也可以站到院子里去喊人,如果你能喊來人的話?!?
蒼南郊見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徹底慌了,連忙道:“我只是個商人,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更沒得罪過……”
“我聽聞有個趙家在你們這里頻頻購置煤炭,但在幾日之前,卻而無信,沒有拿走預(yù)定下的五千斤煤炭,是否如此?”
顧正臣冷冷地說道。
蒼南郊深吸了一口氣:“你是趙家的人?”
顧正臣站起身來,呵呵笑了笑:“問你什么話,便回答什么,多舌的話——”
蕭成上前一步,腰刀拔了出來。
寒光閃閃。
殺氣逼人。
蒼南郊顫抖起來,連忙說:“沒錯,確實如此……”
顧正臣從袖中取出一份賬冊,丟給蒼南郊:“這是你們半年來的往來賬冊,趙家先后購置五次煤炭,每次間隔大致一個月,原本定在十一月十二日的煤炭,突然取消,連個音訊也沒說,對嗎?”
蒼南郊看著手中的賬冊,又看了看顧正臣年輕的臉,當(dāng)即跪了下來,哆嗦地說:“你,你莫不是定遠侯?”
賬冊這東西一般人想拿都不可能給,但前段時間,定遠侯派人強硬索取,如今賬冊出現(xiàn)在他手中,再聯(lián)想到此人年紀……
顧正臣看了一眼蕭成:“將刀架在他脖子上,再多說一句廢話,殺了?!?
蒼南郊差點嚇暈過去,不等刀過來,連忙回道:“確實如此,趙家是八個月之前開始要煤炭的,每個月都會差人運煤,這個月原本定在十二日,可他們沒來,一連幾日毫無音訊。加之趙家要煤炭從來都是派人前來結(jié)算運走,我們也不知他們在金陵何處……”
顧正臣凝眸:“趙家派人前來,一次派多少人,離開去了何處?”
蒼南郊擦了擦冷汗:“每次都是差三十人,至于去了何處,我們也不知道,他們運煤走的是夜路?!?
“與你打交道之人,總記得容貌吧?”
“這個記得,是個精明的中年人。”
顧正臣看向蕭成:“找個畫匠來,將畫像畫出?!?
蕭成點頭,拉開門。
蒼南郊感覺一陣寒風(fēng)吹了進來,看去門外,兩隊軍士森然而立,手中長槍直指夜穹!
果然是定遠侯!
蒼南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自己本分做買賣,怎么滴就招惹到了這種大人物。
顧正臣問了幾個問題,沉默地坐在那里,手中銅錢不斷翻動。
要煤炭賬冊,動靜很大,不是為了從過去的賬冊里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而是為了從未來的賬冊里發(fā)現(xiàn)破綻。
這群人心性不夠啊。
自己不過隨便一出手,他們就亂了分寸,馬上就換了煤炭商。
殊不知,這才是自己的目的,這才是真正的暴露!
現(xiàn)在,抓住你們的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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