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青實在看不慣江臣對溫黎頤指氣使又使勁拿喬的樣子。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種行為幼稚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放不下的地方,需要一個兩個上趕著搶。
繼續(xù)說,“要是兩個人之間相處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每次都要女朋友低三下四地哭著解釋半天,依我看不如趁早分開得了,何必勉強在一起,折磨別人還折磨自己?!?
說話時的口吻輕描淡寫,雖然是好話,但是略微顯得不太合時宜,更像是在火上澆油。
溫黎卻不明白,他為什么非要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不分場合的攪和進來,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還端著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
她只想簡單快速地解決問題,而不是把矛盾再次激化。
況且,激怒江臣,對他來說難道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嗎?
江臣拿著周淮青口中說的所謂“頭繩”,轉(zhuǎn)頭質(zhì)問他,“你又是個什么東西,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大義凜然地裝假清高,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這是什么?”
周淮青無疑是心虛的。
他對溫黎確實算不上清白無辜。
江臣繼續(xù)冷譏諷,“我想不需要我來提醒你,溫黎是我的女朋友,你現(xiàn)在拿死人的遺物戴在我女朋友的頭上,在車上和她卿卿我我,你安的是什么心思,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江臣口中的“死人”是指周淮青的媽媽,不過她很早就去世了。
聽說是得了抑郁癥,吃了過量安眠藥,在家中自殺,被人發(fā)現(xiàn)之后送去醫(yī)院搶救,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周淮青小時候大多數(shù)時間都住在江家,所以和江臣的母親周敏芝,也就是他姑姑,關(guān)系很要好。
對他這個表弟也一直很優(yōu)容。
至于那根紅繩……其實并不值錢,也不起眼,上面攜著的小塊白玉碎片,玉質(zhì)也稱不上完美。
唯一值得紀念的是那塊白玉,原本完整的形態(tài)是他媽媽生前經(jīng)常戴在手上的手鐲。
他媽媽被送去醫(yī)院的路上,手鐲跟著一起碎了,也許是路上不小心磕碰到了哪里,周淮青發(fā)現(xiàn)的時候,原路回去找。
可家里不知情由的傭人已經(jīng)把房間清掃干凈了。
最后只來得及在垃圾桶里翻找出零星半點的碎玉。
他一直戴在手上,可以說是個念想。
溫黎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她起初以為只是圖個吉利,畢竟南城也有風(fēng)俗,不論男女老少,很多人手上、腳上都會綁紅繩,就算長大成年了也不會輕易取下。
尤其是大家族子弟,在這方面越迷信,越推崇。
江臣的話戳到了周淮青的痛處,此時此刻的他站在溫黎面前,像是多年來隱匿在陰暗角落里,且不為人知的秘密,突然之間被暴露在陽光下。
他無處遁形,惱羞成怒。
“江臣,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拿我當你身邊那群只知道捧你臭腳的人,我看是他們那些人把你慣得沒邊了,說話沒遮沒攔,一點分寸都不懂。”
“女朋友?你哪個女朋友?你和祁家那位的關(guān)系處理好了嗎?你那些個上不得臺面的鶯鶯燕燕,屁股都擦干凈了嗎?還需要我一個一個指名道姓出來,給你清清腦子?”
“你還有臉提?要不是你自作聰明,在關(guān)鍵時期提了調(diào)職申請,跑去國外躲清靜,又把祁敏推到我媽面前,想利用祁家的資源來維持局面,現(xiàn)在也不會被人咬上?!?
……
信息量很大,溫黎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從周淮青到江臣提到的只字片語來看,她知道背后的事情遠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也不僅僅局限于情感糾紛。
只是她不清楚,為什么非要通過你爭我吵、互揭傷疤的方式,翻涌出彼此之間最脆弱的一面,把事情弄成這么復(fù)雜。
人性是經(jīng)不起試探的,他們每個人其實都很不堪,無非是各自取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