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過程中,我曾經(jīng)是有想去找她的念頭,可是直到昨天晚上,才從秦苗那兒聽說,她人在青島,之前誰都不知道她在哪兒……”
“包括你?”
“嗯,包括我,她讓我不要打擾她,她有自己的生活要過。”
當(dāng)我將一切如實相告后,肖艾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之中,好一會兒才又說道:“我以為這些天你會陪著她,看來陳藝并沒有這么想?!?
我從石凳上站了起來,然后站在花池的旁邊,風(fēng)將種植在院子兩邊的桂花樹吹得沙沙作響。我在這陣不規(guī)律的聲音中徹底放空了自己。
時間真的是個很了不起的東西,它纏繞在我們身邊,作廢了太多的東西,而曾經(jīng)就像一輛行駛在公路上的卡車,裝滿了點點滴滴,我們卻只能站在兩個分屬不同房間的窗口看著它離去……
我和肖艾沒有再交流,等待于馨的過程中,她一直在玩著手機(jī)游戲,而我回到廚房又將可以配啤酒吃的文蛤用辣椒爆炒了出來。
院子的門終于被推開,于馨來了,她一邊跟我們打招呼,一邊用手捏起一只文蛤吃了起來,她就是這么一個比較隨意的姑娘,再加上大家已經(jīng)很熟,所以更加不必受拘束。
于馨從桌子上抽出一張手紙,擦了擦手后向我問道:“飯都煮好了嗎?”
肖艾放下了一直把玩著的手機(jī),隨后回道:“煮好了,都在廚房里放著呢,我去端出來?!?
……
三人圍著小圓桌落座,為了等趙牧,也沒有立即動筷子,于馨語氣中帶著一些羨慕向肖艾問道:“這次去日本演出的感覺怎么樣?”
肖艾回道:“這次音樂節(jié)上,有幾個場次的音響效果非常不錯,很有國際級的演出氛圍。感覺真的挺不錯的!”
于馨開著玩笑說道:“團(tuán)長可真偏心,我進(jìn)集團(tuán)工作這么久了,一次國際級的演出都沒有派我參加過,每次都是國內(nèi)的一些小演出……唉!真不把我們這些體制內(nèi)的員工放在心上?!?
肖艾笑了笑,回道:“你們簽的都是幾年的合同,團(tuán)長怕你們國外的演出參加多了,以后沒了新鮮感就消極怠工,所以先壓一壓,讓你們保持這份渴望,明年肯定會有很多機(jī)會的?!?
于馨也笑了笑:“其實是你去國外演出,我還是挺服氣的,畢竟你還在學(xué)校那會兒,就每年都有機(jī)會被推薦到世界各地去參加演出。團(tuán)長派你去,也是看中了你演出經(jīng)驗豐富,專業(yè)水平高,不會出紕漏。可咱們團(tuán)里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這么想,聽說都挺有微詞的。所以有時間,你還是請大家吃個飯吧,再送點小禮物什么的哄哄……咱們這個圈子里的人你也知道,誰不把名利二字放在心里惦記著吶!可是只要在里面混一天,人際關(guān)系就得處理好,要是真的被孤立了,那滋味是挺不好受的!”
肖艾皺了皺眉,顯然是被圈子里的那些是非弄得有點不舒服……
于馨和肖艾相處多年,比誰都知道她的脾氣,于是又拉住的手,笑著勸道:“我知道你挺煩這樣的事情……那請吃飯的事兒還是我來吧,到時候你只要和我一起去露個臉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好吧,親愛的?”
肖艾終于點頭……于馨又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這才讓她笑了笑。
看著她們之間親密的模樣,我真心為肖艾感到高興,因為于馨是用真心待她的,而且于馨這丫頭情商不是一般的高,處理起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可以說是游刃有余,所以有她在肖艾身邊,真的會替肖艾解決很多生活中和職場上的麻煩。
我又因此想起了趙牧,這些年經(jīng)歷的種種,讓我們的關(guān)系甚至比親兄弟還要可靠,可是總有那么一點不如意的地方!我們竟然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而這也是我無法與肖艾再往前走一步的原因之一。
我太了解趙牧的性格,他的固執(zhí)和執(zhí)著是難以想象的,也正是憑借這樣百折不撓的品質(zhì),他才能在全國將近千萬的考生中脫穎而出,最終考入了清華大學(xué)這個在中國代表著最高教育水平的標(biāo)志性學(xué)府。
我始終認(rèn)為,如果這種相依為命的兄弟情最終因為絞入愛情糾葛中而受傷,那實在是讓人無法去承受的!
于馨伸出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江橋哥,你好像有心事嘛,從我來到現(xiàn)在,都沒見你說過幾句話!”
“我能有什么心事,你們倆說話都是湊在耳朵邊說的,我哪能插的進(jìn)去話,還不如趁著夜色這么好,裝一會兒深沉呢。”
于馨白了我一眼,隨后看了看時間,又向我問道:“趙牧怎么還沒有來呀,馬上都快8點了!”
“可能是項目研討會議還沒有結(jié)束吧。再等20分鐘看看,他要是還沒到,那我們就先吃。”
“沒事兒,等他來一起吃……咱們這么聊聊天也挺好的?!?
我點頭,然后看了看肖艾,她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趁這個空閑和于馨談來我們琴行教課的事情。
我回應(yīng)了肖艾一個明白的眼神,然后便拉了拉于馨的手臂說道:“跟你商量一個事情唄?!?
“嗯?什么事情?”
因為琴行還沒有開業(yè),到底能不能盈利還是個未知數(shù),所以在于馨教課的報酬上我也不能許諾太多,只能是先請她友情幫忙。
我麻煩于馨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終歸有點不好意思,于是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才對她說道:“我和肖艾不是準(zhǔn)備合作開一個琴行嘛……呃,這次琴行的規(guī)??隙〞纫郧按蠛芏啵晕覀冇媱澞軌虮M量開齊所有的樂器科目……聽肖艾說,你在小提琴這個樂器上還是挺有造詣的,就特別希望你能利用業(yè)余時間到我們琴行教課……你看……”
在我說完后,連肖艾都有點緊張的看著于馨,畢竟琴行的工作和曾經(jīng)到咖啡店駐場演出不一樣,后者比較隨意也自由,但琴行就意味著多了一份教書育人的責(zé)任,這肯定會在很大程度上增加她工作的壓力,因為演藝集團(tuán)的工作真沒有外界想象的那么輕松,而于馨和肖艾不一樣,她還是個編制內(nèi)的員工。
于馨有點不太高興的看著我和肖艾,回道:“喂,你倆用得著這么緊張兮兮的看著我嘛!……你們創(chuàng)業(yè),如果我不支持,那還有誰能支持,這事兒我同意!”
我和肖艾對視了一眼,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于馨的加入,讓我們對做好“艾橋樂坊”更加有信心了。
……
坐著又聊了一會兒琴行的事情,時間已經(jīng)是八點一刻,院子的門在這個時候終于被推開,隨后趙牧便西裝筆挺的走了進(jìn)來,他的手上出乎意料的還捧了一束鮮花。
我們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包括肖艾,總感覺他有點過于正式。
他來到我們面前,目光卻只注視著肖艾,然后將手中的鮮花遞到了肖艾的面前,這個舉動讓我和于馨的面色同時變得很難看,而肖艾在這突如其來中充滿了不知所措,她也沒有想到趙牧?xí)羞@樣的舉動。
趙牧的身體有點顫抖,他在一陣凝視之后終于對肖艾說道:“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會讓你反感,甚至是厭惡……可是,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因為現(xiàn)在想見你一面實在是太難了,我能夠和你面對面的機(jī)會并不多,所以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寶貴的夜晚,我必須要珍惜……我是個很務(wù)實的人,我就是喜歡你,希望你能是那個陪伴著我過一生的女人……我為此已經(jīng)很努力了!這段日子,我拼命的工作,拼命的提升自己,前途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希望給自己所愛的女人一份有物質(zhì)保障的生活……嫁給我好嗎?我一定會讓你做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有能力做到……請求你給我一點希望?!?
趙牧說著便顫抖著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只裝著戒指的盒子!
院子里陷入到了讓人窒息的沉寂中,最先開口的是于馨,她哽咽著對趙牧說道:“趙牧你是瘋了嗎?肖艾對你一點男女之愛都沒有,你現(xiàn)在和她談婚姻是不是也太可笑了?!”
“我沒有瘋,我只是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一份什么樣的愛情和婚姻,我絕對不能讓自己遺憾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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