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氣氛沉悶。
秦四海顯得十分局促,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只是他的雙眼中,水霧轉動,緊緊盯著半躺在床上的賀盼柳,手指和嘴唇都在微微抖動。
賀盼柳也看著他,但她的神情平靜多了,看不出有什么波動。
足足三分鐘,兩人才忽然同時開口:“你還好吧?……”
“我……我很好……”
隨即,秦四海像是吃了一驚般,囁囁說道。
“你的女兒很漂亮,像你……”
賀盼柳露出一絲微笑,平靜的說道。
“嗯,她是像我……”
秦四海顯得有些木訥,順著賀盼柳的話說道。
賀盼柳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說道:“坐吧?!?
“嗯……”
秦四海過去坐下,想了想,又起身把椅子往床邊挪了挪,重新坐下。
“小柳,你這些年一直沒有結婚嗎?”
秦四海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低沉的問道。
“沒有……”賀盼柳波瀾不驚的回答道。
秦四海搖了搖頭,愧疚之情更加明顯了。
“小柳,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賀盼柳忽然輕聲一笑,說道:“沒什么誰對不起誰的,都是命運的安排。再說了,幾十年都過來了,我現在不是挺好的?你看看我的孩子們,都對我很好……”
秦四海覺得心里堵得慌,往事歷歷在目,那一幅幅畫面,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片,切割在他的心上。
當年的賀盼柳,何等的驚艷。縱然她為人低調,但依舊難以掩飾她那清純脫俗的容顏。
多少男生為她神魂顛倒,可她卻最終選擇了他秦四海。
那些日子,秦四海感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人。
他發(fā)誓,一定會用一生去守護這個女人。
可是,美好如此短暫。
顏金鳳的出現,將他從天堂直接拉到地獄。
只是他始終沒有想明白,當年賀盼柳為什么會突然疏遠他,甚至將他視為洪水猛獸。
“小柳,當年……你為什么那么堅決的要和我分手?”
秦四海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他幾十年都沒想明白的問題。
賀盼柳的神情微微一變,眼眸中終于閃過一絲痛苦。
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輕輕嘆息一聲。
“當年,我受到了威脅。說如果我不和你分手,有人就會廢了你,讓你你畢了業(yè)。甚至還說,要弄斷你的雙腳,讓你終生坐在輪椅上……”
足足沉默了一分鐘,賀盼柳才緩緩說道。
時隔多年,說起這件往事,她的聲音還是有點顫抖。
顯然,當年的這件事給她的心里造成了極大陰影。
秦四海雙眼瞪大,呼吸急促,“是誰?誰這么威脅你?”
賀盼柳搖了搖頭,苦笑道:“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都過去快三十年了,一切已經成為了定局,再去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不,你告訴我是誰?究竟是誰想要毀了我。不,還有你?!”
秦四海顯得有些激動,低沉的吼叫道。
賀盼柳有些驚愕的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最終依舊只是嘆息一聲,然后岔開話題說道:“你和她還有個兒子吧?”
秦四海一怔,隨即滿臉驚駭,雙眼之中閃過怕人的光芒,咬著牙說道:“我明白了……”
“四海,不要再想了。你有一個這么漂亮的女兒,想必兒子也差不了??吹贸鰜恚愕募彝摬诲e,好好珍惜吧?!?
賀盼柳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語氣輕柔的說道。
“珍惜?”
秦四海手腳冰冷,渾身顫抖的一聲苦笑,“我這一輩子,還有值得我珍惜的東西嗎?”
賀盼柳說道:“你不要胡思亂想,為了兒女,也應該走出來,不要活在往事里?!?
秦四海忽然起身,激動的抓住賀盼柳的雙肩,急促的問道:“小柳,如果回到三十年前,你還會獨自承擔,默默離開嗎?”
賀盼柳想都沒想就說道:“我會。”
秦四海一愣,隨即頹然坐下,雙眼已經潮紅。
“不,你應該要告訴我,讓我和你一起面對!而不是選擇離開,獨自承擔?!?
他低聲的呢喃著,心情顯得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