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之前說過,這七天不讓我見他,但程義又說,讓我給他送酒,我就過來試試看,我也想看看,我爺爺他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狀況?
之前他一切都好好的,而且,精神飽滿,根本不像壽元將盡的樣子。
這次我過來敲門,里邊爺爺?shù)穆曇舻馈?
“誰???”
“爺爺,是我,小易?!?
“剛從程義那兒回來,給您帶了一壇酒,程爺爺說,他專門給您釀的?!?
屋里邊爺爺?shù)穆曇袅⒓吹馈?
“小易,進來吧!”
這次,爺爺居然沒有拒絕我,程義這酒的吸引力,還真是強大。
我小心翼翼地擰動門把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爺爺躺在他那大床上,背靠在床頭,當我看清楚他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我以為我看錯了,我感覺,那根本不像四天前的他,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臉上顴骨都起來了,皮膚上盡是老年斑。
就好像之前他也就五六十歲的樣子,現(xiàn)在,一下子變成了百歲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
我開門之后,在門口足足站了半分鐘,才回過神來。
把門關(guān)上,我擔(dān)心地問。
“爺爺,你怎么……”
林九千的臉上還是擠出了一點點笑意。
他說。
“小易,這就是我不讓你進屋的原因?!?
“爺爺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看,這有損爺爺在你心目中,偉岸的形象!”
到這種時候,爺爺還在開玩笑逗我。
我的鼻子有點兒酸了,拿著這壇酒過去的時候,卻有些不太愿意讓爺爺喝酒,因為,我擔(dān)心我爺爺可能會頂不住那酒勁兒。
“孩子,有花生米嗎?給我弄一疊兒,有酒沒菜,可不行啊!”
爺爺這么跟我說著,已經(jīng)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身上早已經(jīng)換上了一件紫色的壽衣,只是他實在太瘦了,站起來的時候,那件壽衣看起來空空蕩蕩的。
我看著他,道。
“爺爺,您……”
“沒事,小易,再說了,老程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喝了之后,爺爺?shù)臓顩r就會好一些。”
聽到爺爺這么說,我心中才有所釋懷。
我讓爺爺稍等,立即出去,到廚房那邊,找到了花生米。油炸了一盤,撒了些鹽和醋,端著進屋,給林九千送了過去,我進屋的時候,他正在喝酒。
見我拿花生米進去,爺爺微笑。
“昨天晚上,也喝了吧?”
我點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的確,我爺爺喝了酒之后,狀態(tài)確實好了一些。
只是他清瘦,滿臉老年斑的樣子,再加上一身壽衣,看起來實在是讓人心疼,他自斟自酌,一杯酒跟著一杯酒,中間偶爾配上幾顆花生米,喝得是津津有味兒。
“不賴,這花生米,油炸的火候剛剛好,比老程的手藝好?!?
我就這樣坐在旁邊,看著林九千,把整個一壇酒都給喝了下去。
他滿意地起身。
我扶著他,到那邊床上躺了下來。
本來還想跟爺爺說幾句話,可是,我扶著他躺下的時候,他卻睡著了。不過還好,他的呼吸均勻,一切都還算正常,比起剛才,臉上好像也有了幾分光澤。
我把花生米和酒壇子收了起來,出門去置辦葬禮上要用的東西了。
按照程義的交代。
我現(xiàn)在,得先去買一頭牛。
而且,這頭牛必須是青牛,農(nóng)村里比較常年的那種黃?;蛘甙着#遣恍械?。不過,我們這邊處在南方,也有不少養(yǎng)水牛的,而水牛當中,有一種就是板角青牛。
只是這種是很古老的牛種,現(xiàn)在不太常見,我也就小時候見過。
這件事情。
我讓黃三和黃婆出去探查。
同時,還找了一處絕陰之地,把薛無延給叫了出來,讓他通過他手下的那些活人陰差,到附近的村子,特別是臨河的那些村子里去找。大約過了半天,果然還是薛無延這邊人手多,而且,經(jīng)常在附近的一些村子里走,他的人很快就打聽到了,附近有個村子里,果然還真有一頭這種板角青牛。
而且,還是上了年歲的那種,體型很大。
我得到這消息,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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