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汗水淋漓,衣服已經(jīng)被浸透了。
鬼物實在太多,我都不知道,自己斬殺了多少,此時,那種極致的疲憊感陣陣襲來。
我的眼皮,都變得很重。
握著白骨狼牙的左手,一陣陣麻木,腫脹,汗水讓刀柄變得十分濕滑,幾乎握不穩(wěn),這就是那種幾乎要脫力的感覺。
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這種時候,我需要休息,如果有個短暫的休息時間,一定會好很多,但是,那些沿著地面上一條條血線沖過來的鬼物,不會給我休息恢復的時間。
我連續(xù)斬殺一些鬼物之后。
俯身,喘了幾口氣。
四周便有著更多的鬼物,沖我撲過來。
似乎看到我示弱,那些惡鬼變得十分興奮,有十幾只厲鬼,一同撲向了我。
我咬牙堅持,左手上的白骨狼牙,沖著身后方向反手連續(xù)斬出四五道白光,但那白光與之前相比,已經(jīng)變得弱小了許多。不過,白光克邪,白光對于鬼物的傷害,還是非常強大的。
它們雖然沒有被斬殺,但魂體之上也被斬出一道道傷痕,被震退出去。
我的身后,這樣斬出一些空間。
而前邊的那些厲鬼,幾乎已經(jīng)撲到我身上了。
龍穎無法繼續(xù)吞噬。
她已經(jīng)吞噬到極限了,所以,我感知龍穎的力量,握拳,沖著最前邊的一只白眼厲鬼,砸上來。一記正面的拳頭,砸在那白眼厲鬼的面門上,它倒飛出去。
后邊兩只厲鬼,撲過來,我再出連續(xù)兩拳。
可身后一股陰風。
等我回頭的時候,只感覺,后背上一陣疼痛。
我身體一個趔趄,幾乎要倒下去。
余光一掃。
我后背上趴著一只厲鬼,剛才應該是沖我后背上咬了一口,而現(xiàn)在,它張開滿口細牙的嘴一直裂開到耳根子上,沖著我脖子上,就咬了過來!
我咬牙,一記勾拳,沖它砸上去!
厲鬼被砸飛出去。
滾落在地上的是時候,那顆腦袋,沒了。
緊接著。
我再是連續(xù)幾拳,逼退周圍那些鬼物。
我有了幾秒鐘,喘息的機會。
萬鬼噬魂陣的外圍,李振海站在那里,平靜地看著我這邊。
過了一會兒,他又抬眼,看了一下高空中的月亮。
月亮的位置,可以判斷,最為準確的時辰。
“陳道長倒是挺能打的,這么多鬼物,打了足足半個時辰,只被厲鬼咬了一口,著實讓人震驚??!一個人就能干掉上千厲鬼,惡鬼,果然是鎮(zhèn)守一方的陳閻王??!”
這顯然是在說風涼話,他不可能是在夸贊我。
我猜測,他真正想要說的話是,他的陣法,還有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剛才應對這些惡鬼和厲鬼,只是個開始,看起來,他用這樣鋪天蓋地的惡鬼攻擊,只是為了消耗我而已。
“還有半個時辰,就到了子夜之時。”
“子夜陰氣最盛?!?
“七月半的子夜,更是一年當中,陰煞之氣最重的時刻?!?
“而那時候,陳閻王你,才能體會到,什么才是真真正正的,萬鬼噬魂陣!”
話到這里,那李振海又頓了頓,看向我這邊,幾乎已經(jīng)精疲力盡的我,嘆息了一聲,道。
“唉……不過,陳閻王您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能不能見識到我這萬鬼噬魂陣真正的威力,還是兩碼事,半個時辰,就是一個小時,陳閻王,不知,您有沒有感覺到幾分絕望?”
我知道,他是故意這么說的。
他說的這些,可能是真的,但他既然說了出來,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摧垮我的內(nèi)心。
內(nèi)心垮了,便會一瀉千里。
我也是個普通人,半個月前,我還不知玄門是什么,而現(xiàn)在,卻在面對上萬的鬼物,我?guī)缀跻呀?jīng)快要到極限了,而李振海卡的就是這個時機,用他的話,去摧垮的我的內(nèi)心。
我缺乏歷練,此刻,我的心思,的確有幾分動搖。
面對如此恐怖的陣法,我能贏嗎?
如果我輸了,輸?shù)木褪俏疫@條命,父母還在等待著我救援,我死了,他們怎么辦?
顧慮越多,心往往就越難以穩(wěn)住。
我的氣場不穩(wěn)。
那些厲鬼立馬就能夠感覺到。
氣場此消彼長,四周那些厲鬼的氣焰,一下子變得強盛了許多。
它們齜牙咧嘴,一個個都在沖著我示威。
不過。
我明白,這對于我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歷練,我需要這樣的經(jīng)歷。
我的心思雖然有些動搖,雖然有些分心,但我也不至于,徹底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