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紅姐的話,我也很是納悶,鼻大炮一直心態(tài)都很好,還常常把“人生主打隨心所欲”掛在嘴邊,怎么就鉆了牛角尖走不出來了呢?
紅姐略一停頓,唉聲嘆氣又說:“我看不是狗日的城里,是狗日的鄭東旭?!?
俗話說救急不救窮,雖然鼻大炮的事也不是小事,但凡事都分一個輕重緩急,我一看紅姐把話題聊偏了,急忙來了個急剎車。
我抬高聲音:“紅姐,紅姐,先聽我說?!?
“哦,你說,你說,都叫這貨把我氣死了?!?
“讓大炮接電話,我有事找他?!?
紅姐聲音一大,半吼半說:“有事尋你,趕緊接電話。”
幾秒鐘后,鼻大炮有氣無力的說:“哥,有事嗎?”
“我現(xiàn)在遇到了一點(diǎn)麻煩,你立刻找一輛客貨兩用的面包車,走連共線轉(zhuǎn)蘇北線,往山西河津方向?!?
這貨本來就神經(jīng)大條,粗枝大葉,又心情煩悶,我生怕他記不住,想了一下又說道:“就是310國道轉(zhuǎn)209國道,估計(jì)我們在路上就能相遇?!?
“301,209,行,我記住了?!?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我放慢語速重復(fù)道:“是310和209。”
“哦,知道了,301和309?!?
我眼前一黑,一字一頓再道:“是301和209。”
鼻大炮失魂落魄:“哥啊,到底是什么???”
“滾你媽蛋?!?
我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都被你搞糊涂了?!?
一旁,紅姐插話道:“還是我去吧,他要死不活的,這大晚上的一只手開車我也不放心吶?!?
“那也行,就這么定了?!?
沒走多遠(yuǎn),天就完全黑了下來。
廂式貨車只有一個燈泡還能亮,還因?yàn)闆]有燈罩,光線變得很散、很近,在漆黑如墨的夜晚如區(qū)區(qū)螢火一般,其亮不大。
對向車道不時有大車經(jīng)過,開的都是遠(yuǎn)光燈,我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龜速前進(jìn)。
這一路雖然沒有遇到警察查道,可也是驚心動魄。
沿途多山地,人們住的零零散散,這里一家,那里兩戶,遠(yuǎn)遠(yuǎn)望去,大山如墳?zāi)?,那寥落稀松的而又昏暗的燈光便如鬼火一樣,我們似乎正在奔向永無止境的黑暗。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車身突然一抖,風(fēng)聲大了起來。
這是遇到橫風(fēng)了。
前方立著一根鐵桿,鐵桿上有個燈牌,滾動提示著相同的一句話:前方一公里依法進(jìn)站檢測。
“不能再往前走了。”
嘀咕一句,我減慢了車速。
河津市屬于縣級市,由運(yùn)城市代管。
由于山西是產(chǎn)煤大省,有將近一千個煤礦,但是運(yùn)城市只有十五個左右,而且還都是b、c、d類安全保障程度較低、產(chǎn)量較低的煤礦,可即使這樣,依然有許多運(yùn)煤車往返于國道之上。
這種國道上的檢測站一般只對大貨車超重進(jìn)行檢測,其他車輛概不過問。
然而,有句古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小馬,我眼睛有點(diǎn)花了,你看看外面是不是一條溝。”
馬玉蕭有點(diǎn)犯困,“啊”了一聲,揉了揉眼睛搖下了車窗。
寒風(fēng)凜冽,冰冷刺骨。
馬玉蕭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大哥,咱們在一座高架橋上,”
前后一看,一片黑暗,并無來往車輛,我把車停了下來,打開了危險(xiǎn)報(bào)警燈。
“大哥,怎么不走了?”
“你看此處道路一來中間沒有防護(hù),對面來車可以直接開過來,二來正好旁邊就是一條深溝,是個拋尸的絕好地方?!?
松開安全帶,我接著說道:“不走了,咱們留在這里等,估計(jì)紅姐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