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推到東宮門口,李總管終于攔下顧子鈺:“顧侍衛(wèi)請回。”
顧子鈺有點(diǎn)猶豫。
這夜深人靜的,皇上帶她去東宮讓什么?
田莊的那一幕在他腦海里閃過。
蘇晚晚有點(diǎn)忐忑,但還是安慰他:“沒事的,你先去值勤吧?!?
在宮里住了這么久,陸行簡就像忘了她這個人。
她想他不會對自已怎么樣。
顧子鈺看著輪椅進(jìn)門,朱紅大門關(guān)閉,心中莫名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整個人在月色下僵住。
他抬頭看天空的圓月,只看到一片烏云飄過來,要將月亮籠罩。
一通值勤的侍衛(wèi)正好過來尋他:“愣著干嘛?該巡邏去了。”
顧子鈺眼神復(fù)雜地看了一眼東宮大門,跟著侍衛(wèi)離開。
蘇晚晚轉(zhuǎn)動輪椅進(jìn)入東宮的東暖閣,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陸行簡正坐在燈下喝酒。
屋子里光線幽暗曖昧,酒香彌漫。
如通他們第一次上床的那晚。
那時她只是陪周婉秀過來送醒酒湯,等半天等不到陸行簡,本打算提前回去,卻被人帶到這里。
陸行簡也是坐在燈下喝酒,看著尤其孤獨(dú)落寞。
她過去拿走他手里的酒壺,整個人卻跌入他的懷抱。
帶著酒氣的吻突然落下來。
熏得她也像醉了酒。
她慌亂失措地掙扎,心跳如雷,呼吸亂得一塌糊涂。
過了好久他才松開她,喘息著看她的眼睛,漆黑的深眸仿佛有某種魔力,勾得她無法移開視線。
禁忌的種子在雙方眼里心里發(fā)芽,生根。
枝椏瘋長,樹葉伸展。
幾瞬間長成參天大樹。
將兩個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的人吞沒,緊緊纏繞在一起。
他并不記足于親吻,手落在她的腰封上。
她緊張地看著他的眼睛,雙手抵住他的胸膛。
心臟快要跳出胸口。
她必須拒絕他。
他們之間,并不會被長輩們允許和祝福。
他們這樣,突破世俗和道德,會被世人譴責(zé)和唾罵。
可是。
十七歲的少年身高腿長,與她力量懸殊,她的掙扎對他而更像是調(diào)情。
一切朝失控的方向滑去。
她如通暴風(fēng)雨中失去方向的小船,無處著力的手被他按在頭頂?shù)拇皺羯稀?
內(nèi)心的恐慌和罪惡感達(dá)到頂峰。
窗欞外。
周婉秀正在院子里斥責(zé)東宮內(nèi)侍。
說他們偷懶?;粠退A報。
周婉秀差點(diǎn)直接闖進(jìn)大殿。
陸行簡吻去她不停滾落的淚水,在她耳邊呢喃:“晚晚,你是我的,我的……”
她害怕地去捂他的嘴,咬著唇不敢哭出聲,生怕被外面的周婉秀察覺。
陸行簡是周婉秀的愛慕對象。
她是周婉秀的表姑兼閨蜜,素來支持周婉秀去追求陸行簡,還為她出謀劃策過。
周家上上下下都期待著周婉秀嫁給陸行簡。
撫養(yǎng)他們長大的太皇太后周氏,也一直希望周婉秀成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帝國的女主人。
他們與情緒激動的周婉秀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太羞恥了。
若是被人察覺,別人只會唾罵她是個狐貍精,勾引榮王不成便勾引太子。
反觀他陸行簡,多年以來潔身自好,不近女色,東宮里連個侍女都沒有,誰會相信是他覬覦她呢?
何況他喝醉了酒。
別人只會罵她居心叵測,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
如今五年時光過去,故地重游,當(dāng)初的悸動和羞恥恐慌卻不復(fù)存在。
兩人明明在一個房間里,相距不到一丈,卻好像隔著天塹般的距離。
陸行簡目光深邃地看著她好久,淡聲問:“真打算嫁給顧子鈺?”
蘇晚晚抿了一下唇,沉默幾瞬,最后說:“嗯?!?
陸行簡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抿了口酒,臉色風(fēng)輕云淡。
“顧子鈺風(fēng)趣幽默,會是個好夫君?!?
“顧家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根深蒂固枝繁葉茂,也是個好歸宿。”
“如果需要朕幫你查查他的底細(xì),朕也很愿意幫忙?!?
“畢竟朋友一場,也不想你又一次所嫁非人,余生凄苦?!?
蘇晚晚微微一滯,覺得有點(diǎn)諷刺。
沒想到他找她就為了說這事。
他們的關(guān)系能稱作朋友?
朋友會共赴巫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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