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站在涼亭里,看著京都的方向,眸色迷離。
當初離開京都,就是想讓皇帝看到機會動起來。
這些年,皇帝一直茍在皇宮里,小錯大錯都不犯,很難抓到他的小辮子做文章。
她和范庸先后離開京都,就是想要皇帝趁機殺幾個人,最好弄得朝野沸騰,這樣他們等的機會就來了。
到時候說皇帝弒殺,昏庸無道,謀害忠臣……總之能做的文章太多了,借口理由隨便抓。
只是他們誰都沒想到,皇帝是動了,也殺人了,只是披荊斬棘所用的劍,卻不是他們?yōu)榛实郯才藕玫哪前褎Α?
他用的劍,卻是憑空冒出來的唐逸。
這個名字,在一個月前她從未聽過。
可就是這樣一個角色,愣是將京都攪得天翻地覆,幾乎失控了。
以至于她曾經(jīng)做好的計劃,現(xiàn)在全成了變化。
除了憤怒和不爽,她還真對這少年有點好奇。
殿下,有北方的消息來了。
這時,她的貼身婢女青衣快步走過來,道:是丞相的消息,范丞相說他被拖在了北境,想要公主殿下策應一下他,讓他能脫身回京都。
呵呵。長公主聞卻是笑了起來。
她看了貼身婢女一眼,抬手點了點婢女的額頭道:這種話你也信他范庸或許的確被拖住了,但他如果真想脫離控制,方法有無數(shù)種。
他現(xiàn)在說被拖住,只不過是借陛下的手,給本宮造成一種她真被拖住的錯覺罷了。
這老家伙,是想借此機會坐山觀虎斗呢。
青衣自然相信長公主的判斷,但還是有些擔心,提醒道:殿下,李貂寺也在范庸的談判團中,有他在,范庸可能真的被拖住了。
李公公的確是陛下派去監(jiān)視范庸的,只是,呵呵……長公主微微搖頭,笑容帶著濃濃的輕蔑。
她看向青衣,道:當年大炎皇城聞名天下的四大貂寺,早就不復當年了。
魏淵廢了,孫貂寺淪落為皇后身邊的一條老狗,陳貂寺跟在陛下身邊,負責保護陛下。
剩一個李貂寺,能掀起什么浪來
長公主攏了攏披風,將冷風隔絕在外,冷笑道:但范庸不一樣,如今正是他如日中天的時候,他想要做什么做不成
也罷,既然他想要坐山觀虎斗,那本宮就斗給他看。
本宮也想看看,被皇兄看中的唐逸,有沒有膽子讓范庸這個斯文敗類先出局。
話落,長公主快步往馬車走去,只有略帶寒意的嫵媚聲,在空氣中傳開:回京,本宮要會會唐逸。
……
皇宮,皇后寢宮。
皇后心緒不寧的時候,就喜歡練字沉淀情緒。
這是她待在閨中的時候就已經(jīng)養(yǎng)成的習慣,已經(jīng)堅持了十幾年了。
雖然貴為皇后,但如今她那一手簪花小楷,在大炎鮮有人能匹敵。
娘娘,孫貂寺傳回消息了。
梁絮走了進來,斂衽一禮:唐逸拒絕提供證據(jù)鏈,孫貂寺想要直接從太子入手,他說這是這簡單最直接的辦法。
現(xiàn)在,我們差的就是時間……
皇后頭都沒抬,清冷聲音傳來:被拒絕是意料之中的事,讓孫貂寺直接和他要證據(jù),并且說明利害,就是在拖時間。
有丹書鐵券在,唐逸要是沒有應對之法,是不敢輕易登堂問案的。
而且要說時間,唐逸現(xiàn)在比我們更知道時間的緊迫性。他通過造勢,將民心都凝聚在了一起,所有人都等著看梁榮案的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