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隆慶帝正在跟一堆大臣,商議朝政。
最近,邊關(guān)異動頻繁,尤其是南召國邊境,自從新帝篡權(quán)登基以來,皇帝沈隸就在邊境不斷屯兵,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進(jìn)犯大乾邊境。
朝中大臣們都一致認(rèn)為,南召國新帝沈隸之所以做出此番舉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南召國太子在大乾逗留的緣故。
“皇上,微臣以為,南召國太子不宜在繼續(xù)留在京城,只要沈太子離京,南召皇帝沈隸自然會撤掉邊境的屯兵?!?
兵部侍郎徐準(zhǔn)的話音剛落下,立刻引來朝臣們地紛紛響應(yīng):“皇上,臣附議?!?
書房里,大臣們頓時烏泱泱跪了一地。
大有逼著隆慶帝,把南召國流亡太子沈陌白趕出驛館,驅(qū)逐出京的架勢。
隆慶帝微微有些浮腫的燈泡眼里,矍鑠的精光,不停閃爍著。
他挺著大肚腩,四平八穩(wěn)地端坐在龍椅上,神情嚴(yán)肅。
良久,他都沒有開口說話。
跪地的大臣們,眼看著皇上對南召國太子去留的問題,似乎沒有要明確表態(tài)的意思。
一群人低著頭,不由彼此交換起了眼神,仿佛在彼此詢問接下來該如何應(yīng)對?
這時候,方才帶頭說話的兵部侍郎徐準(zhǔn),再次扯了一嗓門。
“皇上,我大乾乃禮儀之邦,臣以為,眼下臨近除夕,除夕乃是我大乾辭舊迎新的重要節(jié)日?!?
“若是這個時候讓南召國太子離開,未免有失我大乾的體面。”
“不如,就讓南召國太子參加完除夕夜宴,等過完年,再送沈太子出京也不遲?!?
這兵部侍郎徐準(zhǔn),說了一大堆廢話,唯獨最后一句話里的“送”字,格外引人深思。
什么叫送?
說明一點,就是把人家南召國太子沈陌白客客氣氣地給攆出去。
隆慶帝皺巴巴的老臉上,表情微不可查地變了變。
沉吟了片刻,隆慶帝威嚴(yán)揚聲:“諸位愛卿的意思,朕已知曉。”
“關(guān)于沈太子除夕過后,是去是留,這事兒,不歸朕管。”
聽到這話,眾大臣皆是一愣,皇上這話,是何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事情,是皇上管不了的?
就在眾大臣心中疑惑不已的同時,隆慶帝沉著聲,不疾不徐地丟出一句話。
“接洽南召國太子一事,朕早已經(jīng)全權(quán)交給大理寺卿九王爺負(fù)責(zé),愛卿們有什么想法顧慮,找九王爺去,朕乏了,散了吧?!?
隆慶帝一句話,直接把眾大臣給干懵了。
皇上把涉及大乾邊境安全,這么重要的決策權(quán),簡單明了地交到了九王爺手中。
這意味著什么?
或者換句話來說,皇上沒有替九王爺做決策,而是對眾大臣宣布決策權(quán)在九王爺手里。
這深層次的理解,可不可以理解為,皇上賦予了九王爺處理國事的權(quán)利。
頓時,眾大臣心里不由升騰起一抹濃濃的隱憂。
今日前來御書房覲見的大臣,幾乎都是太子黨。
他們暗中都是支持太子裴琮將來登基為帝的。
可是隆慶帝對九王爺給予了至高無上的參政權(quán)利,甚至將關(guān)乎大乾未來一年邊境是否太平的頭等大事,交給九王爺來處理。
大臣們都是暗自替各自的家族,捏了把冷汗。
皇上是在變相敲打他們,讓他們莫要一味擁躉太子,也是時候考慮一下,是否要改變立場,換個對象擁立?
濃濃疑惑縈繞在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忍不住試探著恭敬揚聲。
“皇上,九王爺最近忙著處置秦氏一族的案子,恐怕不得空理會南召國太子何時去留的問題,還請皇上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