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裴無蘅遠(yuǎn)山般的濃眉,微微一挑。
當(dāng)下,裴無蘅隔著一定距離,沖著虛弱倚靠在床榻上的溫潤男子,不疾不徐地道了句。
“沈太子病得如此重,本王沒猜錯的話,沈太子怕是要在京城繼續(xù)逗留了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中卻是篤定。
裴無蘅壓根就沒有想要聽沈陌白的回答,徑自沉著聲,繼續(xù)說道。
“本王給沈太子安排的三千精兵,已經(jīng)在北境集結(jié)?!?
“若沈太子還要在京城耽擱養(yǎng)病,那三千精兵恐怕等不了沈太子那么久的?!?
裴無蘅說這話的時候,雙手負(fù)背,緩緩朝著沈陌白走了過去。
話說完,他頎長高大的身姿,就已經(jīng)站定在沈陌白面前。
他,筆挺地站著,居高臨下,給人一種很強勢的威壓感。
他,虛弱地躺著,身居低位,給人一種弱不禁風(fēng)的破碎感。
裴無蘅目光灼灼地盯著虛弱躺在床上,仰著蒼白溫潤面龐上,望著他的儒雅男人。
狹長深邃的鳳眸中,光影泯滅不斷。
王妃對南召國太子這般著緊,想來是被南召國太子這般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給迷住了。
別說一個女子,就連他一個男子瞧了,都會有些于心不忍。
“九王爺,沈某不會在京城逗留太久,等沈某病好了,沈某會自行離京?!?
“至于九王爺答應(yīng)借給沈某的三千精兵,是沈某失信在先,九王爺大可收回成命?!?
沈陌白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忍著身體的強烈不適,溫聲開口。
聽到這話,裴無蘅遠(yuǎn)山般的濃眉,微微一挑:“沈太子倒也不必如此自責(zé)?!?
“雖然,沈太子失信在先,并沒有如約在三天前離京,但本王一向說話算話?!?
“元宵之后,沈太子想來也該養(yǎng)好病了,到時,北境的三千精兵依舊會在邊境等沈太子。”
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裴無蘅覺得自己已經(jīng)把話挑得很明白了。
話罷,裴無蘅便徑自轉(zhuǎn)身,離開房間。
臨跨步出房間的時候,裴無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側(cè)首,從薄唇中不疾不徐吐出一句話。
“哦對了,本王會去平安醫(yī)館接王妃,至于給沈太子煎藥的雜事,本王會從王府專門派婢女過來伺候沈太子的?!?
丟下一句醋勁大大的通知話語后,裴無蘅徑自闊步離開。
“殿下,九王爺同你講了什么?”
石頭守在門口不遠(yuǎn)處,一看到九王爺出來,連忙“嗖”的一下,就沖回了屋子。
“咳咳……咳咳……”
沈陌白這時候猛地咳嗽了起來。
石頭眼底透著一抹焦急,連忙替自家殿下順氣,下意識地道了句。
“不知道九王妃什么時候能回來?”
“她不會回來了。”沈陌白眸底掠過一抹淡淡的感傷,沉聲開口。
聽到這話,石頭誤以為自家殿下的意思是,九王妃可能抓藥回來的速度有些慢。
所以,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殿下,屬下這就去接九王妃過來?!?
“你別去。”沈陌白撐著虛弱的身姿,低喝了一聲。
“殿下,為什么不讓我去接九王妃?”
石頭猛地頓住腳步,木訥的臉上充滿了濃濃的疑惑。
話音落下,石頭眼見自家殿下虛弱蒼白的溫潤臉龐上,隱隱透著一份看淡一切的超脫感,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殿下,九王爺剛才是不是欺負(f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