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素這時候已經(jīng)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給沈陌白十根手指扎針上面。
眨眼的功夫,季云素就迅速給沈陌白的十根手指頭放血。
很快,沈陌白的十根手指尖,就冒出了血珠子。
而血珠子的顏色,十分暗沉,跟平常時候戳破手指流出的血顏色,有著很明顯的區(qū)別。
見狀,季云素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只要把暗色的血都放出來,直到血色恢復鮮紅,沈陌白的高燒就能退了。
放血療法雖然兇險,但速度快。
季云素五官精致的巴掌小臉上,神情嚴肅。
她一直專注著給沈陌白擠血的動作,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裴無蘅一直黑著臉,一步都沒有挪,就這么直戳戳地盯著她。
“有沒有舒服一點?”
季云素旁若無人地對著沈陌白,溫柔地問了句。
話音落下,季云素很自然地抬手,輕輕覆在了沈陌白的額頭上。
額頭的溫度,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么燙了,看來體溫已經(jīng)開始降下來了。
“嗯,體溫已經(jīng)開始降下來了,看來放血療法起效果了?!?
“沈陌白,你先躺下休息,我去給你擬方子。”
做完這一切后,季云素對著似是有些發(fā)愣的沈陌白,不疾不徐地說了一句。
話罷,季云素就自顧自轉(zhuǎn)身,要朝著桌案方向走。
不過,她剛一轉(zhuǎn)身,就對上了一雙晦暗不明的銳利眸子。
在看到裴無蘅的瞬間,季云素這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而出:“王爺,你怎么還在這里?”
裴無蘅幽深的鳳眸中,暗潮涌動不斷。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絲毫沒有因為剛才跟南召國太子有肌膚之親的行為而感到羞恥的絕美女子。
自然垂落在身側(cè)的骨節(jié)修長好看手掌,不由捏緊,連帶著骨節(jié)都泛起了青白色。
裴無蘅冷峻刀削的謫仙面龐上,神色晦暗不明。
眼下,他也不講話,就這么一直盯著女子瞧。
季云素清麗的杏眸眨巴了兩下,不知為什么,她總有一種錯覺,仿佛她干了什么十惡不赦對不起眼前謫仙男人的事情似的。
被男人這么一直盯著,季云素莫名其妙忽然有一點心虛。
“九王妃,我家殿下情況如何了?”
恰時,狼狽地跟展一滾在一起的石頭,昂起國字臉,一臉緊張地追問了一句。
季云素不由回神,將冒出來的奇怪錯覺拋諸腦后,對著石頭沉聲道。
“你家殿下的高燒已經(jīng)退下來了,接下來就是喝湯藥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日。”
聽到這話,石頭不由長長松了一口氣,他連忙對著九王妃跪了下來。
“咚咚咚”就是三個響頭。
“九王妃的大恩大德,石頭沒齒難忘,銘記于心?!?
“若有來生,石頭一定結(jié)草銜環(huán),給王妃做牛做馬,報答王妃的恩情!”
石頭一臉激動地道謝。
季云素五官精致的巴掌小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
當下,她對著石頭沉聲開口:“行了,旁的廢話,我們就不要講了?!?
“石頭,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家殿下怎么會受如此重的寒氣?”
一邊例行詢問緣由,季云素一邊落落大方地踩著蓮步,走到了桌案邊。
吉祥見狀,第一時間抖著壯實的身板兒,兩條小粗腿輕盈地從躺在地上的展一身上,垮了過去,緊跟著自家小姐去到了書桌旁。
“小姐,我替你研墨?!?
“嗯?!奔驹扑攸c點頭,應(yīng)了聲。
說話間,她已經(jīng)徑自拿起狼毫筆,開始斟酌藥方了。
沈陌白體內(nèi)蓄積了非常嚴重的寒氣,雖然放血一部分寒氣釋放出來,但體內(nèi)難保還有殘余。
所以,這藥方子的核心,還是要以溫經(jīng)散寒為主。
寒氣驅(qū)散了,沈陌白的肺炎,就自然能不藥而愈了。
心里有了主意,季云素下筆如有神,“唰唰唰”在宣紙上一通奮筆疾書。
很快,一張藥方便躍然紙上。
“字寫得真丑?!?
忽的,身側(cè)傳來一道低低沉沉的磁性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