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頭,鄭平安一個可憐小書生,被一幫望春樓打手,五花大綁,堵著嘴巴,抓了起來。
另一頭,展一和陸時修駕著馬車,載著自家主上,重新折回了太傅府。
夜色深沉,太傅府里,靜悄悄的。
由于近日,季學(xué)禮被派去監(jiān)督禮部那幫官員,準備太子納側(cè)妃的相關(guān)事宜。
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在東宮忙活。
當然,對于今天是自己女兒的回門日,季學(xué)禮是記得的。
只不過,比起女兒回門,他更在意太子這邊的差事。
而傍晚時分,季學(xué)禮得知九王爺居然陪著女兒一同回門,這倒是讓季學(xué)禮感到意外。
于是,季學(xué)禮便打算趕回來,在府中設(shè)宴款待九王爺尊駕蒞臨。
結(jié)果,季學(xué)禮回太傅的半道上,又聽下人來報,說是九王爺留在翠月軒,跟柳姨娘一起用過晚飯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季學(xué)禮索性就當自己不知道九王爺今日也來了太傅府,繼續(xù)折回東宮去準備婚禮事宜了。
畢竟,五日后,嫡長女季婉清便要跟御史大夫夏定國的獨女夏月禾,一同入住東宮為側(cè)妃。
季學(xué)禮對自己這個身為京城第一才女的女兒,還是頗為看好的。
雖然,只是側(cè)妃,但他相信,自己這個自幼精通琴棋書畫的嫡女兒,一定能夠成功拿下太子妃的位置。
而他這個當父親要做的,就是替自己這個嫡女兒,好好鋪路。
至于季云素這個女兒,今日回門便回門吧。
左右,這個女兒,跟他這個父親隔閡頗深,他這個父親也懶得拿熱臉去貼這個女兒的冷屁股。
因為季學(xué)禮仿佛將二小姐回門的事情,完全拋諸腦后,不聞不問。
太傅府中伺候的下人,也是對自家老爺?shù)膽B(tài)度,猜測頗多。
再加上,大夫人秦玉蓉前幾天剛挨了二十板子,對九王爺?shù)牡絹?,也是沒有心力接待。
所以,今天晚上的太傅府,比任何一晚,都要來得安靜。
與其說是安靜,更嚴格地來說,是下人們都早早躲回自己的窩,不敢再外頭隨意走動。
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沖撞了九王爺。
裴無蘅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翠月軒偏院,隨手便要推開院門,走進去。
結(jié)果,他抬手一推,院門已經(jīng)落鎖。
幾乎是同時,裴無蘅冷峻刀削的面龐上,淡漠的神色,隱隱透出了一絲龜裂。
本王又沒說不回來,這女人鎖門作甚?
她一定是故意的!
“主上,王妃的小院,院墻不高,不然,翻墻進去?”
忽的,一道賊兮兮的話音,從身后傳來。
展一不知道什么時候,舔著一張面癱臉,狗腿地嘴碎了一聲。
聽到這話,裴無蘅遠山般的濃眉,微微一挑,沒好氣地沉聲吐出兩個字:“聒噪?!?
展一連忙縮了縮脖子,“嗖”的一下,雙腳彈地而起,第一時間很識相地消失。
很快,院門口,就又只有裴無蘅一個人了。
裴無蘅幽深的鳳眸中,掠過一抹沉靜之色,只見他頎長高大的身姿,猶如一只雨燕輕輕飛掠過院墻。
隨即,整個人無聲無息地穩(wěn)穩(wěn)落在院墻內(nèi)。
用區(qū)區(qū)一道院門,就想擋住本王,還真是天真?
心中不屑之際,裴無蘅便劃著兩條修長健碩的腿兒,大步流星地朝著季云素的閨房走去。
不多時,裴無蘅就走到了房門口,習(xí)慣性地抬手,便要推門而入。
月光,從頭頂,傾灑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