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沒好氣的脆生生催促出聲:“這里有現(xiàn)成的筆墨紙硯,王爺,落筆吧?!?
話音落下,竭力克制怒氣的裴無蘅,沒什么情緒泄露的冷峻謫仙面龐上,淡漠的神色,有些繃不住了。
幾乎是同時(shí),裴無蘅黑沉著臉,磨著后槽牙,逐字逐句地冷聲開口。
“王妃想和離?”
季云素?zé)o語(yǔ)地翻了個(gè)白眼,這黑心狗王爺耳朵聾了嗎?
她都說了三遍和離了,還問這種廢話?
心里吐槽,但明面上,季云素沒有絲毫猶豫地脫口而出:”對(duì),沒錯(cuò),我就是想和……“
“休想?!迸釤o蘅幽深的鳳眸中,暗潮涌動(dòng)不斷,冷著聲調(diào),不容置喙地打斷。
乍得聽到男人沒得商量的冰冷拒絕話語(yǔ),季云素秀氣的眉毛,不由蹙了起來:“憑什么不能和離?”
話出口,季云素情緒也激動(dòng)了起來。
她三步并兩步走到裴無蘅面前,將自己臃腫的身子,挺得筆筆直,巴掌小臉沖向他,再次憤憤揚(yáng)聲。
“裴無蘅,成婚那日,你可是親口答應(yīng)要給我寫一紙文書的,你又想耍賴,還是不是男人?”
“本王是不是男人,王妃不清楚?”
這時(shí)候,裴無蘅狹長(zhǎng)的鳳眸,微微瞇了起來,盯著眼前女子的眼神,徒然變得犀利了幾分。
乍得聽到男人的反問話語(yǔ),季云素當(dāng)下不由一愣,只覺莫名其妙。
剛才兩個(gè)人吵架,話趕話,這是聊不下了?。?
本姑娘又沒睡過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男人?
心中吐槽之際,季云素眼底熊熊燃燒的小火苗,稍微緩和了一下。
她連續(xù)做了好幾個(gè)深呼吸,調(diào)整好情緒,主動(dòng)打破沉默。
“王爺,你要是不想寫和離書也沒問題,那就寫休書吧?!?
“你把最近對(duì)我的不滿,全部都羅列到休書里,把我休了?!?
“這樣,你就占上風(fēng)了,你心里總該舒坦了吧?”
話音落下,季云素直接抄起擺在桌案上的宣紙,踩著不太穩(wěn)當(dāng)?shù)牟阶樱蝗骋还盏刈叩脚釤o蘅身邊的一張矮幾旁。
矮幾上,擺放著一盆郁郁蔥蔥的文竹。
季云素將文竹拎起來,放到一旁,然后把紙筆往矮幾上這么隨意一扔。
尖巧的下巴微微一揚(yáng),將自己那張畫著黑斑丑妝的巴掌小臉,沖向裴無蘅,道了句:“趕緊的,我阿娘快喊吃飯了。”
裴無蘅冷峻刀削的面龐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也不講話,也沒有去接筆,就這么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女子。
季云素被裴無蘅這意味不明的眼神,盯得有些頭皮發(fā)麻,干脆自己又重起了一個(gè)話頭。
只聽到漫不經(jīng)心地道了句:“王爺大概是覺得我一個(gè)區(qū)區(qū)丑陋村姑庶女,沒有資格支配你做事,不屑動(dòng)筆?!?
“行吧,這也沒問題,那休書就由我來捉筆。”
“屆時(shí),只要王爺在上頭,蓋個(gè)私章,便可。”
話音落下,季云素抓著毛筆,就在雪白的宣紙上,“刷刷刷”寫下了張牙舞爪的“休書”二字!
“季、云、素!”
裴無蘅目光落在宣紙上,臉色陰沉,仿佛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幾乎低吼地咆哮出聲。
“姐夫!阿姐!你倆干啥呢?”
“阿娘親自下廚做了好多菜,就等著你們一起吃晚飯呢!”
恰時(shí),一直扒拉著院門,在外頭豎起耳朵聽墻根的季文博,在屋子外頭,急吼吼地嚎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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