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喜幾乎一夜未睡,他滿腦子都是種果樹和文軍所說的那一番番話,在腦子里翻來覆去。
亮天以后,賀家喜腦子昏昏沉沉,但還是起來了。他隨便吃了口東西,就準備出門。
“你干什么呀?”文淑芳問道。
“我出去一趟。”賀家喜說道。
文淑芳拉住賀家喜的胳膊提醒道:“昨晚文軍的話說的已經(jīng)很清楚了,你可不要干傻事?!?
賀家喜不耐煩地甩開文淑芳的手說道:“你一個老娘們家家的懂什么呀。我告訴你啊,要是有人問我干什么去了,就說不知道?!?
賀家喜出了家門,從村子里出來,就奔了鎮(zhèn)政府的方向走了過去。
對于貧窮的北山村來說,自行車都是一種奢侈品。整個北山村只有一家有自行車,那就是甄有根家。所以賀家喜這個村長去鎮(zhèn)里只能是腿著,但好在北山村離鎮(zhèn)里不是特別遠,只有五六里地而已。
“你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啊。”石更見賀家喜的黑眼圈很重。
“我昨晚一夜沒睡。”賀家喜臉色陰沉道。
“為什么呀?”
“種果樹的事情?!?
“我正要問你呢,昨天你們回去,跟村民們說種果樹的事情了嗎?”石更非常關(guān)心這件事,即便賀家喜不過來,他也打算派人過去詢問呢。
“沒說?!?
石更一怔:“為什么沒說?”
賀家喜把昨天回到村里,甄有根找借口不馬上開會,以及晚上將所有村委會委員和各組組長叫到鎮(zhèn)上開私會,讓大家不同意種樹一事,一五一十的全都跟石更說了。
這個結(jié)果雖是意料之中的,但聽賀家喜說完以后,石更還是不由得怒火中燒。
“你說的這些情況都屬實嗎?”石更確認道。
“屬實,我可以對我說的每一個字負責?!辟R家喜說道。
“你跑來跟我說這些,你就不怕得罪了甄有根和左孟仁?”石更很好奇。
“說實話,要說沒有顧慮是不可能的,家里人也不贊同我跟他們唱反調(diào),畢竟我就是一個小小的村長,連芝麻官都算不上??晌沂且粋€黨員,我是一村之長,種果樹明明是為村民造福的事,有人卻為了一己私利,欺上瞞下進行反對,我想不通,也接受不了?!?
賀家喜已經(jīng)過夠了窮日子,如果石更不提出要種果樹,他也不想什么了,而石更提了出來,又確實是改變貧窮的好事,他實在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蛘哒f,他不想讓北山村的每一個村民錯過這個機會。
所以思來想去,他決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石更,即便會得罪甄有根和左孟仁,他也在所不惜。他要是不說,他的心實在是難安。
一個小小的村主任能有如此高的覺悟,石更沒想到,也非常慶幸。他表揚道:“你這么做是非常正確的,我為北山村能有你這樣一位村長而感到高興?!?
辦公室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賀家喜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石更則起身在辦公室里一邊踱步,一邊想著事情。
半晌,石更開口問道:“以你的對村們的了解,如果村民們要是知道了種果樹的事情,他們會不會同意?”
賀家喜不假思索:“肯定會同意?!?
“你敢肯定嗎?”
“我敢。北山這么多年一直荒著,那兒不是村民的耕地,鎮(zhèn)政府在山上種果樹,是為村民謀福利,村民根本就沒有反對的理由。不同意的,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別有用心。”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賀家喜走了以后,石更憋了一肚子的氣再忍不了了,他攥著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辦公桌上。
初來乍到,暫時受左孟仁的欺負也就算了,如今一個小小的村支部書記都敢兩面三刀,挑戰(zhàn)鎮(zhèn)黨委書記的權(quán)威了,簡直是目中無人,無法無天。
不過也好,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拿甄有根開刀,殺一殺左孟仁的威風,否則他這個一把手真就成擺設了。
把谷勇叫到辦公室,讓他馬上去春陽,把許薇接回來?;貋砗蟛灰獊礞?zhèn)政府,把許薇送到招待所去。
谷勇走了以后,石更將右實權(quán)、陳瑞文、魏寶德、呂大偉叫到了辦公室,開了一個小會。
四個人聽了石更的話,非常興奮,可興奮之余又有心擔心。
“我們四個沒問題,梁雪和許薇那邊,你有把握嗎?”右實權(quán)問道。
“沒有把握我會跟你們說嗎?”石更一臉篤定,不容懷疑。
“那就好,那我們就放心了。咱們這次一定要狠狠的打左孟仁他們的臉?!标惾鹞囊呀?jīng)迫不及待見到那一幕了。
中午回招待所吃飯,石更讓后廚做了三個菜送到了房間,然后把梁雪叫了過去。
梁雪來到石更的房間戰(zhàn)戰(zhàn)兢兢:“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