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出劍的同時,我也跟著出刀,手腕急速反轉(zhuǎn),驚鴻化作一扇銀盤,朝著前方斜揮過去,刀在半空,又化作細密的點點血紅,雨點般籠罩二人全身。
兩人的劍氣透過雨點刺了進來,刀劍相交的一剎那,連時間都靜止了,四周的灰塵與河流濺射出的水珠統(tǒng)統(tǒng)停滯在半空,那是沙漠中的烈日,塞北邊荒的寒雪與血色的暴雨交織成的美景,三種景色完美又突兀地融為一體。
如果是第一輪只是試探,第二輪就是以命相搏了,這是蜀山斬蛟殺妖的無上利劍,與修羅道最頂級刀法的無聲碰撞,在這一刻,我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了,整個人變得放松無比,手中的驚鴻時而化作銀盤,時而化成疾風(fēng)驟雨,時而又如原野上的一縷悲風(fēng)。
而田無心和田無命看似只刺出一劍,卻早已刺出了千萬劍,我在一片白茫茫中,看到了一個又一個復(fù)雜又深邃的幾何圖案,它們是由蜀山劍氣,一筆筆勾畫出的高維幾何之花,我看的入了迷,雙眼怔住,仿佛這些幾何圖案中,蘊含著宇宙彼岸的量子真相。
第二輪交手看似遲緩,卻也只在一秒之內(nèi),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從始至終,二人的長劍與我的刀之間,沒有發(fā)生過哪怕一次的物理接觸,可雙方之間逼仄的空間中,卻爆發(fā)出一連串金鐵碰擊之聲,火星四濺。
勝負,已分。
我后退半步,臉如死灰,哇地吐出口鮮血,單膝跪倒在河流中,我全身上下,深深淺淺中了不下一百余劍,這些劍氣構(gòu)造出的幾何之花,一遍遍切割著我的肉身,留下的最淺傷口,不過幾毫米,最深的已達寸許。
在我跪倒后,上身的外套竟散落成一只只蝴蝶,被夜風(fēng)帶著向后飛去,傷口中涌出的鮮血,將這片河流都染成了深紅色。
田家兄弟全身完好無損,兩人直挺挺地站在對面,在夜風(fēng)的吹奏下,長發(fā)遮住了田無命的半張臉,他面無表情地看向我,沉聲問:
你這個刀法,叫個什么名
我死命地捂著嘴,血順著指頭縫往外涌,虛弱地答道:
夜修羅!
原來是傳說中,連外道妖魔都為之聞風(fēng)喪膽的,修羅道的無上刀法!
田無命滿意地點著頭,看向身旁的田無心。
能看到夜修羅在人間綻放,真是值了!
田無心也收劍入鞘,嘆息道,他伸手摸了摸額頭凌亂的發(fā),兄弟倆相視一笑,轉(zhuǎn)身離去。
走出十余米遠,田無命的后腦勺上,出現(xiàn)了一條斜著的血線,他的長發(fā)順著血線被切斷,野草般飛向空中。
一同飛出的,還有田無命的小半截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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