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話落,電話那頭的李奧沉默了幾秒。過了一會兒,隔著手機對面響起一道點煙聲,李奧回話,我明天回蓉城。秦琛聲音里沒什么溫度,想好了?李奧嗤笑,懷疑我?秦琛,怕你菩薩心腸。李奧吐煙卷,那倒是,我不像你,冷血無情。秦琛是凌晨的時候才抵達的醫(yī)院。蘇沫這會兒人都睡了。睡得不算熟,身上疼。入睡前醫(yī)生給她破例推了點麻藥。然而麻藥勁兒過得太快。沒多久就還是疼。蘇沫被疼醒的時候,病房里黑漆漆一片,床頭坐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床磺迥?但能看清輪廓。人高馬大,利落寸頭。蘇沫紅唇翕動,秦琛。秦琛靠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動了動,身子往前俯,嗓音喑啞,怎么醒了?疼?蘇沫輕哼。秦琛去攥她的手,呼吸略沉重。察覺到他的難受,蘇沫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感動嗎?秦琛喉結滾動,為什么?蘇沫,什么為什么?秦琛,為什么這么做?蘇沫紅唇勾笑,理所當然道,我的人,我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我面前出事?蘇沫說這句話的時候驕縱勁兒十足。秦琛借著月光盯著她的臉看,一瞬不瞬,心被揉成了一團。半晌,秦琛收回目光低垂眼眸,蘇沫,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放不開你。聽到秦琛的話,蘇沫心里一緊,頭沒辦法大轉(zhuǎn)動,視線偏到了另一側(cè)。兩人心照不宣。愛是真的。秦琛的執(zhí)念是真的。蘇沫的搖擺不定也是真的。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長長久久的沉默。過了一會兒,秦琛沉聲道,再睡會兒。蘇沫鴕鳥思維,嗯。睡著好。睡著就不用面對這個尷尬的場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昏迷時間太久。蘇沫這會兒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著。她閉著眼躺了幾分鐘,人不僅毫無睡意,而且腦子還越來越清明。最后她實在忍不住了,深吸一口氣睜眼,先發(fā)制人,你今天下午去哪兒了?秦琛說,回了一趟翠竹軒。蘇沫沒事找事,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情亂跑?秦琛道,給你拿了兩件換洗衣服。蘇沫,……很好。這個找茬途徑不行。蘇沫眼珠子在眼眶里提溜地轉(zhuǎn),過了幾秒,又說,誰撞的我?樊六?師母?還是錢忠文?秦琛伸手給她捋耳邊的碎發(fā),不確定,不過很快就能確定了。蘇沫狐疑挑眉,嗯?秦琛篤定說,最晚明天早上。蘇沫,哦。秦琛攥著蘇沫的手收緊,看著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的她,嘴上沒說,心卻全部都揪在了一起。想到被他關在地下室的男人。秦琛眼底閃過一抹狠厲。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跟秦琛閑聊了會兒有的沒的,蘇沫漸漸有了睡意。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攥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第二天清早,蘇沫是被秦琛一通電話吵醒的。她擰眉不滿睜眼,就見秦琛拿著手機站在窗前,背對著她,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都交代了?對方說了什么,蘇沫聽不到。三五秒,秦琛冷笑,跟我談條件?他沒資格。又過了約莫半分鐘,秦琛聲音冷得猶如淬了冰,他想說就說,不想說,那就讓他一輩子都別開口了。待秦琛掛斷電話,蘇沫挑動紅唇,秦琛。秦琛聞聲回頭,看到蘇沫,眉峰蹙了下,吵醒你了?蘇沫神情淡淡,你剛剛在跟誰打電話?秦琛道,一個朋友。蘇沫,你剛剛說想讓誰一輩子都別開口。秦琛直直跟蘇沫對視,玩轉(zhuǎn)手里的手機,不吭聲。蘇沫話音落,見他不作聲,秀眉微擰,不想跟我說?看出她眼底的不悅,秦琛用舌尖抵了抵一側(cè)臉頰,渾身戾氣和痞氣交織,撞你的人。蘇沫猜到了,淺淺吸氣,盯著秦琛的眼睛說了六個字,別做違法的事。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