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茫然的抬起頭,一臉的困惑不解,顯然不明白還有什么事情,能比眼下的情況更嚴(yán)重。
“呵呵?!?
孫紹宗森然的咧嘴一笑:“我以前曾聽人說起過一樁官場軼事——大約是廣德二年吧,四川的某位縣官,被管家捏住了痛腳。”
“那管家初時(shí)也是麻桿打狼兩頭怕,但經(jīng)過幾次試探之后,他發(fā)現(xiàn)高高在上的縣太爺,骨子里竟是個(gè)慫貨!”
“于是那管家便一步步的,越做越過火,最后干脆鳩占鵲巢,先睡了縣官的小老婆,又睡了他的夫人,最后案發(fā)時(shí),連縣官十二歲的女兒,都已然懷了那管家的骨……”
嘩啦~
“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
賈寶玉嘶吼著,猛地掀翻了掀翻了桌子!
孫紹宗閃身避開,卻果然乖乖住了嘴。
賈寶玉三分猙獰氣氛惶恐站在那里,胸膛急促的起伏著,額頭更有幾滴冷汗緩緩而下,顯然是把自己代入了那位縣官老爺?shù)木车亍?
便在此時(shí),房門左右一分,薛蟠探頭進(jìn)來,見這一地狼藉,不由驚道:“怎么了這是?寶……”
“出去!”
賈寶玉一聲厲喝,嚇得薛蟠忙把腦袋縮了回去,只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這當(dāng)哥哥的,憑什么要怕寶玉?
于是便有心再進(jìn)去‘挑釁’,但想到方才寶玉那癲狂的樣子,終究還是沒敢。
卻說賈寶玉轟走了薛蟠,那心里的惶恐終于也宣泄了一部分,忙上前兩步,沖著孫紹宗一躬到底:“還請二哥教我,我現(xiàn)在究竟該如何是好?!”
跟著,又很是沮喪的道:“告訴祖母肯定是行不通的,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那賴大的耳目,連我這里都……”
“但凡我要是有什么可疑的舉動(dòng),他立刻就會(huì)把事情抖出去,來個(gè)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
孫紹宗聽到這四個(gè)字,心中卻是一動(dòng),看來這把柄還是一柄雙刃劍,說出來不但榮國府的主子們要倒霉,賴大自己也討不了好。
因而便問道:“這把柄除了賴大之外,還有沒有旁人曉得?”
“這……”
賈寶玉略一沉吟,堅(jiān)定的搖頭道:“應(yīng)該是沒有的,他跟我說‘法不傳六耳’,這事兒便是做夢的時(shí)候,都不能亂說!”
果然是這樣!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簡單多了,只要……”
孫紹宗說著,伸手往脖子里一劃拉。
“殺……殺……殺了他?!”
賈寶玉驚的一屁股坐回了秀墩上,兩只手抖的篩糠一般,嘴里喃喃道:“我……我……”
唉~
到底是個(gè)沒囊氣的貨!
孫紹宗嘆了口氣,無奈道:“行了,你也別在這糾結(jié)了——那賴大已然對你有了提防,憑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半大孩子,如何能奈何的了他?”
賈寶玉長出了一口氣,卻又沒了主意,訕訕的追問道:“那我又該如何……如何……”
他卻是慌的連個(gè)‘殺’字,都不敢輕易說出口。
若不是與那賴大有怨,若不是這事兒是自己挑起來的,看寶玉那窩囊的樣子,孫紹宗還真不想再管這事兒了!
他沒好氣的問:“你府上有豪奴欺主,怎得就沒有忠仆護(hù)主了?這賈府的奴才上上下下好幾百,難道就有沒有那種不問緣由,就敢為了你家豁出命來的?”
“這……”
賈寶玉茫然半響,忽的想起一人,忙點(diǎn)頭道:“倒是有個(gè)頂頂忠心的,只是……”
“這時(shí)候了,你還‘只是’個(gè)屁???!”
孫紹宗沒好氣道:“想辦法給那人透個(gè)口風(fēng),要是心里沒把握的話,就先別說的太清楚!”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