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庭的動作還算快,沒多久就把從邊軍輪換過來的馬夫和獸醫(yī)全都請了過來。
誠如卓悅向葉無坷說的那樣,從邊軍過來的人根本湊不出十二個。
一共只有五個人。
四個馬夫,兩人一組,兩組輪換著過來為廷尉府分衙照看戰(zhàn)馬,另一個是一名獸醫(yī)。
馬夫只有四個人輪換其實原因很簡單,照看戰(zhàn)馬也要熟悉戰(zhàn)馬才行,如果經(jīng)常換不同的馬夫過來,完全不能熟悉廷尉府的馬匹。
所以馬夫參與殺害趙百辦以及十二名廷尉的事,不可成立。
為了協(xié)助廷尉府調(diào)查,馬夫那邊德高望重的馬九也來了。
這位老兵顯然很受人尊敬,廷尉府的人見到他的時候都很客氣。
卓悅向葉無坷介紹一下馬九,葉無坷對這樣的老兵也心存敬意。
在葉無坷的印象里,馬九是一個沉默寡的人。
看起來已經(jīng)年屆五十,不過聽說他年紀也才過四十。
在葉無坷查問案情的時候,這個相貌粗獷甚至顯得有些老態(tài)的漢子始終蹲在一邊抽著煙斗。
等問案結(jié)束之后,他敲了敲煙斗起身就走。
自始至終沒有參與問案,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等邊軍馬夫走了之后,卓悅向葉無坷解釋了一下。
馬王爺沒有親人,沒有子嗣,因為受過傷還有一條殘腿,所以性格孤僻。
葉無坷點了點頭:邊軍之中好像有很多這樣的老兵,為什么你叫他馬王爺
卓悅解釋了一遍后說道:他把每一匹戰(zhàn)馬都當(dāng)親人一樣看待,只要他在,邊軍契兵營就有底氣。
葉無坷看向那幾名已經(jīng)走遠的馬夫,沒有多說什么。
他離開分衙的時候卓悅跟了上來,亦步亦趨。
葉千辦,何百辦沒有問我跟著您出去做了些什么。
葉無坷一邊走一邊問:那你有沒有主動提及
卓悅回答道:沒有,屬下慎重考慮了一下,如果是何百辦問我,我說了,這合乎情理,但如果他沒問屬下主動提及,那就顯得有些刻意。
葉無坷道: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卓悅小心翼翼的看了葉無坷一眼,似乎是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才問道:葉千辦,您是不是也不信任我
葉無坷腳步聽了聽,側(cè)頭看向卓悅:你不自信
卓悅回答:理智上來說,白鹿關(guān)分衙的每一個人都值得懷疑,所以也包括我。
葉無坷道:什么時候你值得懷疑,我會主動告訴你,我沒有告訴你的時候,你就踏踏實實的跟著我查案。
卓悅明顯松了口氣:那咱們現(xiàn)在去查什么
葉無坷道:就查何百辦。
卓悅嗯了一聲,聲音很輕。
何百辦在白鹿關(guān)有沒有家人
有,他在白鹿關(guān)已經(jīng)有幾年時間,去年的時候把家里人都接了過來。
葉無坷問:你從今天開始就負責(zé)盯著何百辦家里,仔細記下來都有什么人和他家里來往。
卓悅有些不解:何百辦如果有問題的話一定會盯著我,且一定會告訴他家里人不要與外人來往。
葉無坷笑了笑:那破綻不就來了嗎
卓悅想了想,忽然間明白了葉無坷的意思:如果何百辦家里人之前正常與人往來,現(xiàn)在突然不往來了就說明他確實有問題。
葉無坷道:去吧,不用擔(dān)心你的安全,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卓悅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葉無坷回到住處,余百歲已經(jīng)在等著他了。
那幾個馬夫一路上沒有任何異樣舉動,我一直盯著他們回到邊軍大營。
余百歲道:他們在半路上也沒有耽擱,沒有人離開,半路上有交流但不多,半路上也沒有任何人與他們主動接觸。
他問葉無坷:你連這些馬夫也懷疑
葉無坷道: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懷疑誰不該懷疑誰,只是按照正常流程查著吧。
他思考了一會兒后說道:我從明天開始要消失一段時間,你帶著大奎哥他們改在明面上行動。
余百歲:你要去哪兒
葉無坷道:盯何庭。
余百歲點了點頭:那你自己多小心。
葉無坷笑道:我比泥鰍還滑,放心吧。
他收拾了一下東西:阿爺你們多照看好,雖然對手還沒到狗急跳墻的時候可也得多小心。
余百歲一拍胸脯:阿爺交給我就是了。
葉無坷又和余百歲耳語了幾句,背上他準(zhǔn)備好的東西就離開了住處。
夜里。
何庭家。
躲在暗處的卓悅摘下水壺灌了一口,又從挎包里取出干糧小口小口的吃著,連吃飯都盡量不發(fā)出一點聲音。
他此時在一棵大樹上,從這個位置能清楚的看到何庭家的正房。
按照葉千辦的吩咐,他在這已經(jīng)蹲守了幾個時辰。
正如葉千辦預(yù)料的那樣,顯然何庭已經(jīng)給他家里人送過信,他家里的大門始終關(guān)著,有幾個客人到訪也沒能進去。
他吃著干糧思考著葉千辦說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何庭所為,那只能是在塞北廷尉分組調(diào)查的時候。
那么就說明白鹿關(guān)廷尉府分衙早就被收買了,何庭到底是在為誰做事
他只是一名尋常廷尉,接觸不到那么多秘密,所以他根本就找不到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