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我問的是,邊贊這個人怎么樣。"周瑾瑜重復(fù)了一句。喬紅波立刻閉上了嘴巴,他眨巴了幾下眼睛,大腦宛如宕機了一般,依舊沒有明白周瑾瑜的意圖。他的心里,想的全都是老蓋剛剛經(jīng)過周瑾瑜的汽車時候,他兇惡的眼神,朝著汽車內(nèi)一瞥時候的樣子。喬紅波斷定,老蓋就是奔著自己而來！聯(lián)想到昨日,他動手殺人的情景,喬紅波哪里有心思,考慮別的事情"周書記問你,邊贊是個什么樣的人。"開車的宋雅杰解釋道,"而不是問你,邊贊的人生履歷！"這句話瞬間提醒了喬紅波,他重重地咳嗽了兩聲,"邊贊這個人,跟沈光明的關(guān)系不錯,但是和侯偉明并不是一路人。""他是典型的騎墻派,左右都不得罪,但是跟沈光明好像,有那么一點點親戚關(guān)系。""邊贊是吳迪的前任縣委書記提拔上來的,按道理來說,應(yīng)該是侯偉明的人,但是侯偉明為難過他。"周瑾瑜點了點頭,隨后又問道,"如果把邊贊調(diào)到縣局,你覺得哪個單位比較好,鳳儀鎮(zhèn)的下一任書記選誰更合適呢"喬紅波沉默了幾秒,"以我對邊贊的了解,他比較有適合土地局。"一句話便說到了周瑾瑜的心坎里。土地局是個重要的單位,侯偉明等人一直想搞一個西郊開發(fā)區(qū),只要把土地局長換成自己人,就能戳破他們的美夢。至于現(xiàn)任土地局長,找個借口把他調(diào)離就是了。大不了動一下非正常關(guān)系,把他調(diào)到江北市,給他來個明升暗降,也就是了。"那誰當(dāng)鳳儀鎮(zhèn)的書記合適呢"周瑾瑜又問道。喬紅波剛要開口說話,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李鳳嬌打來的。"喂。"他倚靠在座椅靠背上,摁了接聽鍵。"喬主任,我大哥不見了。"李鳳嬌焦急地說道,"從昨天晚上,一直打到現(xiàn)在,電話都沒有打通,我該怎么辦呀"電話那頭的李鳳嬌,已經(jīng)焦急地哭了起來。當(dāng)著宋雅杰和周瑾瑜的面,喬紅波不敢告訴她實情,但同樣不敢安慰她,只是敷衍地說了一句,"別著急,或許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到現(xiàn)在還沒醒酒呢。""下午給你打電話。"說完,喬紅波掛斷了手機。周瑾瑜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喬紅波說出誰繼任鳳儀鎮(zhèn)的人選,心中頓生不滿。這個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汽車很快到了鳳儀鎮(zhèn)。因為來的突然,沒有通知邊贊,此時的邊贊,正跟幾個單位副職侃大山呢。邊贊大咧咧地開著黃腔,"母雞就是用來下蛋的,公雞就是用來打鳴兒的,這就跟兩口子一樣,誰是得勁兒大,誰就得當(dāng)家作主。""沒有那么大的貢獻,還想占主導(dǎo)地位,還不如多練練扯蛋呢。""所以說,女人當(dāng)一把手,那就是很荒唐的一件事兒！"他的話音剛落,周瑾瑜冷著臉推開了房門,瞬間,所有人全都傻了眼。邊贊連忙站起身來,來到周瑾瑜的面前,笑呵呵地問道,"周書記,您怎么來了！""我怎么來的,并不重要。"周瑾瑜繞過他,徑直走到書記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剛剛你說什么來著""女人當(dāng)書記,不如扯淡"說著,她翹起了二郎腿兒,目光如炬,"那你就說說看,怎么就不如扯淡！"此時的邊贊,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進去！完蛋了,萬一周瑾瑜感覺,自己在背后講究她的話,日后一定會給自己穿小鞋的。我靠！自己閑著沒事兒,扯這個干嘛！那幾個副科級干部見勢不妙,一個個都想離開。"邊書記的話還沒說完,你們誰都不許走。"周瑾瑜冷哼一聲。邊贊的嘴角抽動了幾下,訥訥地說道,"周書記,鳳儀鎮(zhèn)有個村子,一個婦女當(dāng)了村書記,把村子搞得烏煙瘴氣,我正教訓(xùn)這幾個干部,讓他們選人用人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輕信別人的話。""一旦提拔上來,再想撤職的話,那豈不是麻煩的很"周瑾瑜沉默了幾秒,目光轉(zhuǎn)向了喬紅波。喬紅波哪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重重咳嗽兩聲,"邊書記,你這話可不對。""現(xiàn)在什么社會了,早就男女平等了呢,這種帶有性別歧視的有色眼鏡,戴在你的臉上,實話說讓我很失望,也讓周書記很失望,你應(yīng)該做深刻的檢討和反思！""是,是是。"邊贊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尷尬至極。周瑾瑜本來準(zhǔn)備了好多的話,想要說服他的。但是此刻,全無心情！她站起身來,一不發(fā)地走掉了。宋雅杰連忙跟上,喬紅波想走,卻被邊贊一把抓住,滿臉驚恐地問道,"喬主任等一下,周書記為什么突然來鳳儀鎮(zhèn)呀"嘆了口氣,喬紅波打了一個十分生動的比喻,"蛋糕師花費了很大的精力,做好了一個精美的大蛋糕,然而還沒有端上桌呢,啪嘰！""糊腳面上了,你說可不可惜"喬紅波說著,雙手一攤。邊贊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個令他激動而又惋惜的念頭,浮現(xiàn)在了腦海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周瑾瑜的汽車,已經(jīng)離開了鳳儀鎮(zhèn)。望著遠(yuǎn)去的汽車,邊贊那叫一個懊悔不迭。路上,宋雅杰說道,"姐,這個邊贊太過分了,這樣的人咱們可不能用。""邊贊必須得用。"喬紅波說道。"他侮辱女性,不能用！"宋雅杰嚷嚷道。"除了他,沒有幾個可用的人才了。"喬紅波說道,"得從大局出發(fā)。""……。""……。"倆人吵吵了將近十分鐘,周瑾瑜忽然說道,"停車！"宋雅杰一腳油門,將汽車剎停。"喬紅波,下車。"周瑾瑜冷冷地說道。不解其意的喬紅波,推開了車門,等待周瑾瑜的下一個指令。卻不料,周瑾瑜落下車窗,丟下一句話,"從鳳儀鎮(zhèn)到清源縣城,一共十七公里,你一邊走路一邊想想,今天你的主要問題,究竟出現(xiàn)在了哪里。""小宋,開車！"宋雅杰就喜歡他倆吵架,于是一腳油門下去,汽車頓時宛如離弦的箭一般,朝著前方射了出去。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