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第二個故事?!秉S維很有講故事的天賦,聲音也充滿了磁性:“1995年1月份,某駐扎在南極的科考站,發(fā)現(xiàn)天空中出現(xiàn)了巨量的霧氣云團。奇怪的是,當時是有強風的,但霧氣云團卻在天空中一動不動,完全沒有飄散征兆,而且從外形上來看迷霧很像是一個圓形的門。為了測試,他們將帶有精密儀器的氣球拴著繩子,升入了“霧氣門”中做測試。到了規(guī)定時間后,他們又將氣球拽下……但卻發(fā)現(xiàn)儀器上顯示的時間,變成了1965年的某時某刻。起初,他們以為是儀器出了故障,所以更換了許多相同的設備,做重復性測試……但得到的結果是相同的,所有儀器上的時間都變成了1965年,且時間分毫不差?!?
任也眉頭緊鎖,思考了一下回道:“我好像刷到過這個新聞……!”
“新聞沒有告訴你的是,數(shù)年后,這個迷霧再次出現(xiàn)了,有三個人消失了,至今沒有找到?!秉S維面色嚴肅地打斷道。
呆愣良久后,任也忍不住問:“沒了?”
“啊,沒了啊?!秉S維理所應當?shù)攸c了點頭。
“不是,我沒弄懂,你跟我講這兩個故事是什么意思?”任也不解。
話音落,室內(nèi)安靜,落針可聞。
黃維雙眼直視任也:“我就是想告訴你,人對于這個世界,乃至整個宇宙了解得太少。這個世界可能每時每刻,都在有詭異的事情發(fā)生?!?
任也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并在心里分析了一下。
一位能在半夜11點多接見自己的人,一位能讓這里的工作人員不陪同且給予足夠私密談話空間的人,應該不至于講兩個玄學故事來愚弄自己。
“有一個機會,你可以離開這里。”黃維平靜地說著:“代價是……可能會死。”
椅子摩擦地面的酸牙聲消逝,任也端坐,挑眉反問:“會死?”
“準確地說,這不是一次要求,或者是一次戴罪立功,而是一次請求?!秉S維認真地解釋著。
“呵呵,那是誰在請求我呢?”任也笑著問。
“在簽署一系列材料之前,我沒辦法跟你說太多?!秉S維停頓一下,突然升華了這次談話:“至于是誰請求你,也不好說。普羅大眾?領導?同僚?也包括我吧……總之,我們的民族正在經(jīng)歷一些事情,艱難的事情?!?
話到這里,任也不再提問,黃維也專心抽煙,給予對方足夠的思考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任也突然抬頭:“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黃維稍稍一怔,眼神有些費解。
“我還有兩年八個月零二十五天就出去了。”任也精準地重復著。
黃維秒懂對方的意思:“我說了,這不是一次戴罪立功。”
“我知道?!比我簿従忺c頭:“來這里三年多,我妹妹和老爹,一個月來看我一次。我有家人,在這段時間里,他們可能比我更加煎熬,也都在等著我回去。”
“這次機會,如果成功的話,足以令你改變?nèi)松?。”黃維四十度角抬頭,似乎有些詞窮:“一個……一個,你永遠無法想象的絢麗人生。”
“你也說了,那是如果?!?
安靜,沉默。
“……好吧,我的工作結束了。”過了有一會,黃維突然起身在煙灰缸內(nèi)按滅煙頭,并果斷喊道:“談完了,可以帶他回去了。”
片刻,走廊內(nèi)傳來喊聲:“00848!”
任也近乎于本能地站起身,兩手放在褲線上,身姿筆直地喊:“到!”
“出口等著,準備回監(jiān)?!?
“是?!比我埠?。
黃維撿起桌上任也的檔案,粗略地拍了拍腿上的煙灰,直奔門口走去。
任也轉身擺臂,如軍人一般走向另外一側出口,然后抱頭,彎腰,緊貼著墻壁蹲好。
這個姿勢,他曾經(jīng)不知道讓多少嫌犯做過……
腳步聲響,黃維邁步來到辦公室正門口,他原本想直接離開,可從儀容鏡中看見任也安靜蹲下后,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突兀喊道:“任也!”
“???!”
任也保持著抱頭蹲下的姿勢,沒抬頭,只抬著眼睛看向了對方。
燈光下,黃維站在門口,突然雙腿并攏,慢慢抬起了手臂,做出一個標準的敬禮姿勢:“任警官,干得不錯。”
任也懵了。
“那倆雜碎確實該死?!秉S維一字一頓。
只一句話……那蹲著的人卻瞬間眼圈泛紅,心里堅不可摧的防線逐漸崩塌:“你……剛才叫我什么?”
“任警官啊?!?
“啊,有點陌生?!比我颤c頭,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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