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回想起第一次見冉青玄時,她一身狼狽臉色煞白,可眼神卻異常的明亮。
想到她后半段未說完的話,心疼的同時伸手替她攏了攏鬢邊碎發(fā)。
“以后有我,有孩子!”
冉青玄深吸口氣,收好圣旨與顧塵一同下了樓。
...
“停轎——”
隨著一聲呼喝,花轎重重落地。
轎外一片死寂。透過轎窗的紗簾,她隱約看到景王府門前只站著兩個侍衛(wèi),連個迎親的丫鬟都沒有。
大紅燈籠在夜風中搖晃,在地上投下詭譎的影子。
冉歡等了半晌卻遲遲不見有人前來掀轎簾,不耐煩地自己掀開蓋頭一角:“怎么回事?還不快扶本妃下轎!”
“你們這些狗奴才是聾了嗎?”
冉歡猛地掀開轎簾,自己跳了下來,鳳冠上的珠串嘩啦作響。
“知不知道本妃是誰?竟敢如此怠慢!”
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冷冷掃了她一眼:“自己進去?!?
“放肆!”
冉歡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侍衛(wèi)的鼻子罵道:“狗奴才,等本妃見了陛下,第一個就要了你們的狗頭!”
她提起裙擺就要往府里沖,卻聽見身后傳來馬車轆轆的聲音。
一輛黑漆描金的馬車緩緩停在景王府門前,車簾掀起,先下來的是一雙云紋官靴,接著是繡著銀絲暗紋的月白色繡鞋。
冉歡先是疑惑,隨后突然瞪大眼睛,因為面前的人分明是...
“顧...顧塵?”
看清楚后,她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精心描繪的柳葉眉扭曲成怪異的角度:“你怎么可能在京城?!”
顧塵恍若未聞,轉(zhuǎn)身向馬車內(nèi)伸出手。
一只纖細白皙的手搭上他的手腕,指甲上染著淡粉的蔻丹,冉歡看清從馬車上被抱下來的女子后,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窟。
“妹妹大喜之日,怎么在門口就鬧起來了?”
冉青玄扶著顧塵的手緩步朝前走去,一襲湖藍色長裙襯得她膚若凝脂。
她唇角含笑,眼中卻是一片冷意。
“妹妹這般失儀,可不像要當貴妃的人呢!”
“你...你們...”冉歡踉蹌后退兩步,鳳冠上的珠翠劇烈晃動。
“你們不該在流放地等死的嗎?為何...為何出現(xiàn)在此?”她猛地轉(zhuǎn)向侍衛(wèi)。
“這兩個是朝廷欽犯!還不快拿下!”
豈料侍衛(wèi)紋絲不動,反倒向冉青玄二人躬身行禮。
而冉歡這才注意到,顧塵腰間佩的竟是只有王侯將相才能用的玉帶,而冉青玄發(fā)間那支九鳳銜珠步搖,分明是王妃或者公主才能用的。
“看來妹妹還不知道?!比角嘈龡l斯理地展開圣旨宣讀。
“景王謀逆,今晨已伏誅?!?
“不...不可能...你胡說,都是你胡說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