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幾乎要被他的固執(zhí)給氣笑了,擺爛道:“行,你要換的話就換吧,多抽我?guī)坠苎T了?!?
一聽到抽血,容宴西關車門的手頓住了。
“不都是尿檢,為什么要抽血?”
“時間太短,抽血更準確一點?!?
“……”
“走吧,開車。”
容宴西沉默著發(fā)動車輛,當真跟著導航去了最近的城東醫(yī)院。
這邊的婦產(chǎn)科沒有中心醫(yī)院里那么忙,檢查報告很快就拿到手里了。
安檀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神色平靜的只是坐在旁邊等。
容宴西盯著同林喬給他的檢查報告上一模一樣的結(jié)果看了半晌,仍舊不肯死心,他眉心緊蹙的去問醫(yī)生:“結(jié)果準么?”
“當然準了。”醫(yī)生以為他是在懷疑自己的水平,心生不悅道,“這是最基礎的檢查,別說是我們這樣的醫(yī)院了,就算是那些小醫(yī)院也可以做。”
容宴西沒說話,臉色卻是更難看了一分。
醫(yī)生見狀,似乎是誤會了什么,放緩態(tài)度勸道:“其實你們也不用太著急,年輕人要孩子是很容易的,只要你們夫妻倆身體都沒問題,戒煙戒酒多運動,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
安檀張了張唇,到底是懶得做出只會加深誤會的解釋了,她神情淡漠的問容宴西:“走么?”
“走?!比菅缥骶従徴酒鹕砹?。
“回家還是去酒店?”
“再換一家醫(yī)院?!?
“……”安檀閉目養(yǎng)神:“隨你?!?
這一次,安檀連勸他的話都懶得說了,見他不撞南墻不回頭,由著他帶她奔赴了下一家醫(yī)院,然而即便是他們接連換了四五家醫(yī)院,得到的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最后一家醫(yī)院的醫(yī)生見容宴西的表情實在是太難看,甚至委婉勸說道:“這位先生,如果你有什么難之隱的話,可以直接出門右拐,再去男科掛個號,做一下系統(tǒng)的檢查……”
容宴西欲又止,黑著臉拿起檢查報告,跟安檀一起離開了醫(yī)院。
這一次,安檀不用他堅持,自覺坐進車里問:“你還要再換一家么?”
“不用了。”容宴西神情黯然的捏了下鼻梁,語氣低沉道,“對不起,安檀,對不起?!?
“幾管血而已,我還抽的起?!?
容宴西沒說話,只是閉著眼睛,痛苦地靠在靠背上,不住地重復著:“對不起……”
“容宴西,”安檀舔了舔唇,手里拿著幾張檢查單,慢悠悠的折疊:“我其實幻想過今天這樣的場景?!?
“什么?”
“在我決定打胎的那一天,”安檀昂起頭,正視前方:“我一個人待在洗手間的隔間里,手里拿著藥片。盡管我已經(jīng)做出了最理智的決定,但那一刻我還是在幻想著,你會突然間破門而入,把藥片狠狠的扔進馬桶里沖走,然后拉著我的手離開醫(yī)院?!?
“……”
“林喬也會像今天一樣,追在后面讓你賠償門的損失,你也一樣,告訴她不管多少錢都會賠償,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往外走?!?
“……”
“那天,我手里拿著藥片,一直在看洗手間的門?!卑蔡吹穆曇粼絹碓叫。骸暗上?,我等了好久,你都沒來。所以最后,我把藥片吞了下去,沒有喝水,生吞的?!?
“……”
“藥片黏在了我的食道黏膜上,怎么都咽不下去,我嗆得滿眼淚花。那一瞬間我在想,是不是寶寶在告訴我,她不想離開我?!?
容宴西痛苦地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