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扭頭,于昏暗微弱的光線中,看見他因隱忍而濕潤的前額,他眸光幽暗,沈桑寧想靠近他,他驀然閉上了眼,沙啞道:“睡吧?!?
她不是很確定,輕輕問道,“你方才......”
他仍未睜開眼睛,原本半摟她的手臂忽然伸出被褥,掌心精準(zhǔn)無誤地覆蓋住她雙眼的位置,在她眼皮上方上下拂過,迫使她閉上眼,乖乖睡覺。
就在沈桑寧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卻道——
“大夫說,身子重后,偶爾按摩能夠減輕生產(chǎn)時的痛苦,我常不在你身邊,恐怕唯有今晚能如此?!?
他的嗓音仍然沙啞,亦克制,故而顯得聲音很輕。
沈桑寧聽懂了,也明白了剛才是在做什么,此時此刻他的欲望沒有紓解分毫,而她一想到不出兩日,他又會回到揚州,她的心里也不好受,酸澀極了。
她在他手心里閉著眼,也不想問具體的期限,只想著快些睡過去,不要在他面前難過。
奈何眼睛一點兒也不聽話,哪怕眼皮緊緊地合著,眼淚就好像知曉她怕什么,偏要奪門而出,一滴一滴在他溫?zé)岬恼浦谢_。
真是討厭,裴如衍作甚要捂著她的眼睛。
她抬手將他的手挪開,扭過頭去,試圖不讓他發(fā)現(xiàn)。
可是一手濕潤的裴如衍怎會發(fā)現(xiàn)不了,他低沉的嗓音里帶著擔(dān)憂,“央央?!?
她沒應(yīng),若應(yīng)了定會有鼻音。
他的腦袋朝她臉側(cè)處靠近些,抵著她的左肩,就是今夜被虞綿綿倚靠過的位置。
他問,“是害怕生產(chǎ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