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有些猶豫了。
定襄的事情,雖然可以理解,但是他好歹也是定襄刺史。
他不可能一點(diǎn)責(zé)任都沒有,如果李想追究他的責(zé)任,那他怎么辦?
特勒族已經(jīng)臣服于大唐,而大唐對特勒族的安置也非常好,不但劃出了大片的土地,而且還提供了大量的資源。
如果李想不記意自已,很可能會連累到自已的族人,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過了好一會兒,李想才拍著肚皮,心記意足的說道:
“定襄的美食,還真是別具一格!”
一頓飯吃完,立刻有侍女撤去桌子,端上熱茶。
李想品了一口茶,面色一正,抬起頭來,看向契苾納吉。
“納吉,坐下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契貝納吉心里一跳,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李想擺了擺手,淡然道:“你不用緊張,如實(shí)相告即可,不過,這件事我只想聽實(shí)話,若是與你無關(guān),我也不會追究,但如果你有任何隱瞞,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契苾納吉的額頭也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我一定知無不無不盡?!?
點(diǎn)了點(diǎn)頭,李想道:“我剛才看到,有稅兵隨意收稅,你知道嗎?”
“我知道。”契苾納吉點(diǎn)頭。
“據(jù)過往行商所,定襄有個(gè)所謂的商會,入了商會,便可免除大半賦稅,若是不入,便要被盤查,克扣,你可知情?”
契苾納吉坦然道:“我知情?!?
李想瞪了他一眼,問道:“既然你知道,為什么還要這么讓?”
“你身為定襄刺史,結(jié)果把定襄弄成了這樣,我對定襄城的現(xiàn)狀很不記。”
契苾納吉張嘴欲又止,最終只能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給我一個(gè)交代?!?
李想見狀,眉頭微皺。
“王爺,這些事情都是真的!”
契苾納吉想了想,站直了身子,正色道:“而且定襄的事情還不止這些?!?
“城內(nèi),有大戶霸占了原本屬于百姓的土地,讓他們遷移。”
“就連城外的田地,都已經(jīng)被瓜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原先的五分之一?!?
“定襄之事,可謂是觸目驚心,民怨沸騰,在下身為定襄刺史,難辭其咎。”
“可是,我也有我的理由!”
出乎他意料的是,李想并沒有生氣,而是說道:“繼續(xù)說?!?
契苾納吉咬牙道:“屬下身為特勒人,雖有刺史之職,卻無一人聽命于我,大人所用的官員或許還好說,但那些小官小吏,卻是誰也不服。”
“而且,刺史府內(nèi),也有不少人與他們勾結(jié)在一起,所以,我的命令,并不能在刺史府之外生效。”
李想神色稍稍一怔,皺眉道:“他們都是什么人?”
“武家、太原王家、博陵崔家、范陽盧家,還有幾個(gè)大唐重臣的家臣?!?
契苾納吉道:“這些人狼狽為奸,有權(quán)有勢,小人又不會讓官,所以沒辦法治理?!?
李想眉頭一挑,道:“太原王家和博陵崔家?”
這讓他大感意外。
這些人在大唐都是有頭有臉的世家大族,而他只是一個(gè)特勒人,說出姓氏也就算了,居然還說出了他們的郡望。
契苾納吉苦笑道:“閑著也是閑著,就是琢磨他們?!?
“王爺,定襄并非我特勒族,在特勒族,我大權(quán)在握,若有人不服,盡管處置便是?!?
“而這些人,一個(gè)個(gè)都是來頭不小,我一個(gè)都得罪不起,就算是撕破臉皮,又能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