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花這大半夜的,從樓上跑到樓下,樓下又跑回樓上,不敢影響到別人,把自己嚇得夠嗆,天蒙蒙亮,她縮在二樓陽臺旁的小廳里睡著了。
姑娘家的名聲極為重要,這點宋笙花是很清楚的,范巖誠之前在診所里掐著她下巴說的那些流里流氣露骨至極的話,不管是真假,還是把她嚇到,留下陰影,對著他是有說不出的躲避之意。
他之前給她最深的印象,還是在五六年前,她奶奶給他骨折的手包扎換藥,他去診所時給她糖吃,她哥哥搶了她的糖,他還幫她搶回來……
她家里人荒謬地想訛他,逼著她去找他,她是不想的,勸說無果他們還罵她打她,攆著她去。
她是去桃灣村了,不過只了找在去放牛路上的蔣小朝。
在孩子面前她向來多話一些,不由地就苦惱跟蔣小朝說了那些事,還問他范巖誠什么時候離開,過后也讓蔣小朝不要告訴別人,跟他拉了勾。但是他好像聽錯了,他以為她要他告訴范巖誠知道……
不管怎么說,在范巖誠眼里她就是跟著宋家人一起訛他的人,他討厭她是正常的,宋笙花對著他也羞愧難當。
其實她奶奶去世后,她就已經(jīng)沒有家了,家里人不喜歡她,她在那里也格格不入。
她從小就很乖,從沒做錯過什么事,聽話順從,傾心相待,可為什么至親的親人卻對她這么冷血?
就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嗎?
宋笙花蜷縮在椅子上,睡容不安。
天邊泛白,枝上嫩芽露尖,晨曦明媚,又是好天氣。
范巖誠轉醒時,仍沒覺得哪里不對勁,眼睛沒睜開,換了個姿勢把不知道什么時候繞在身上的被子扯開時,鼻尖卻涌進了幾縷清香,隱隱約約還帶有點藥味。
總之怎么也不能是大老爺們身上能有的。
他睜開眼睛,宿醉的后勁還遺留著,蔣漢那泡的私藏的酒就是好喝,就是夠猛。
范巖誠緩了幾秒,定睛一看,下一秒趕緊翻身起床,猛地向一旁看去。
還好,沒人!
他皺了眉,斂下的眸子神色不清,幾秒后抬步往外走。
蔣小朝一覺睡飽醒來,精神滿滿。
旁邊是他還在睡覺的弟弟,他坐起來伸了伸懶腰,下床前貼心地給他弟弟把薅了上去的褲腿扒拉好,像胡瑤平時哄他睡覺一樣輕輕拍他兩下。
“弟弟乖乖,繼續(xù)睡覺噢?!?
每天一早醒來,蔣小朝第一時間都是去找東西吃的,他沒打擾他弟弟,打算尿尿完就下樓。
他推開門急匆匆出去,沒仔細看路,一頭撞上了隔壁房間剛出門的人。
“唔?!笔Y小朝捂著腦門抬頭,用幽怨的小眼神看著眼前不修邊幅的范巖誠。
“巖誠叔叔,你撞到我腦袋啦!”
“明明是你撞的我好不好!”范巖沒好氣,隨意抓了兩把頭發(fā)。
蔣小朝想想好像也是,他自己也沒看路。
他是個講道理的小孩子。
“好吧?!彼判∈郑骸拔乙膊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