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晚之后,傅司九見她的每一次,都以為她只剩下一副軀殼。
“你別生氣,”馮蕪心尖酸的厲害,“剛才是我沒拿好...”
傅司九想聽的,不是她的自我檢討,他冷不防捏住她臉,用力掐了一把:“要賠命給我?”
“......”馮蕪臉頰吃痛,“九哥...疼...”
女孩子委屈可憐的一個“疼”字,讓傅司九的手麻了一瞬,力道不由得松了。
指間的皮膚白皙凝滑,如同最好的奶凍,帶著微微的溫?zé)帷?
傅司九指腹不易察覺的摩挲了下,松手:“疼就記得,再叫我看見你傻站著,看我怎么治你!”
“......”馮蕪揉揉被掐痛的臉,雖然被罵得狗血噴頭,她眼中依然彎出笑,“謝謝九哥?!?
傅司九:“......”
這姑娘是不是被罵傻了。
馮蕪舉高那個燈籠,昏黃暗暖的光鋪在兩人中間,她很輕的聲音:“自我媽媽走后,這是頭一次有人買燈籠給我?!?
也是頭一次,有人把她當(dāng)成小孩護(hù)著。
傅司九眼睛漆黑,深如無垠的大海,寬廣又浩瀚。
他嗓音變緩,在夜色中略顯溫柔:“都壞了,咱重新買一個,行不?”
馮蕪搖頭,另只手掌心攤開,歡快的神情:“你看,我把碎片撿回來了,回家粘一粘就可以了?!?
“......”傅司九半邊唇勾了勾,隨手揉亂她頭發(fā),“你這樣,我很沒面子知道不?”
“我喜歡這個,”馮蕪把燈籠藏在懷里,“咱們快走吧,待會該結(jié)束了?!?
龍燈只剩下一條尾巴,大部隊往其它地方去了。
傅司九無聲笑了笑,陪著她往廣場走。
這種燈會馮蕪小時候很喜歡參加,每年她牽著媽媽的手,許星池陪著許媽,四個人能在廣場玩半天,只猜燈謎就能猜許久。
兩家媽媽都喜歡詩詞,這些簡單的燈謎難不倒她們,兩人便總是逗她和許星池,哄著他們?nèi)ゲ隆?
許星池又高馮蕪三屆,經(jīng)常先她一步猜出謎底,幾次下來,馮蕪就鼓著小臉不樂意了。
許家和馮家關(guān)系匪淺,兩家只有馮蕪一個女孩,身邊人都寵她,寵得馮蕪驕縱任性,自己猜不出來,也不讓許星池猜。
最后,許星池蹲在她面前,滿臉無奈:“以后在別人面前可不能這樣任性?!?
“不會的,”許媽戲謔道,“阿蕪知道你會讓她,你看她跟別人才不會這樣?!?
馮蕪當(dāng)時尚小,才小學(xué)的年紀(jì),她認(rèn)真點(diǎn)頭:“阿蕪聽星池哥哥的話?!?
許星池刮她鼻尖:“行吧,下一個你先猜,猜出來哥哥給你買禮物?!?
五顏六色的燈籠錯落有致,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芒與那年一樣,只是音容笑貌已改,物是人非的凄涼。
馮蕪從心不在焉中回神,眼尾悄悄覷向旁邊的男人。
時過境遷,她做夢都想不到,那個旁人眼中神秘高傲的傅家小少爺,有一天,竟然如此平易近人的陪在她身邊。
傅司九睨她,恰好抓住她偷瞄的視線。
“......”傅司九眼底漾出笑痕,懶洋洋道,“看燈,九哥的臉可以天天看,這些燈過了就沒了?!?
馮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