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程禧在梳妝臺(tái)涂乳霜,周京臣拎了一個(gè)袋子,十分神秘,反鎖門。
“禮禮睡了嗎?”
“母親在哄?!?
“我瞧瞧?!彼滔缕抗?,起身。
周京臣擋住她,“只想兒子,不想老公了?”
程禧推搡,“我喂奶——”
“他餓,我不餓?”男人不肯放她,“他少吃一頓,無妨,我少吃一頓,死了,誰賺錢養(yǎng)家?!?
“餓一頓就死了?”
“是餓了一頓嗎?!彼p描淡寫,他惱了,“日日在眼皮底下晃,誘惑我,又防賊一樣防我,你枕頭下藏了什么?!?
“胡椒粉噴霧?!?
周京臣胸膛一鼓一鼓的,“藏它干什么?”
“你胡椒過敏,一聞,打噴嚏,起疹子?!背天鐚?shí)坦白,“媽媽說,你爬上床,噴你鼻子?!?
真是親媽。
“我扔了?!彼麎褐?。
自從搬回老宅,周京臣一天比一天暴躁,程禧憋笑,“餓急了?”
“嗯。”他目光似火,似野獸。
她嬌羞,湊近他,“去洗澡?!?
“三十五天,行嗎?!敝芫┏碱櫦伤龥]完全出月子,不準(zhǔn)備動(dòng)真格,簡(jiǎn)單解嘴饞而已,禮禮的‘口糧’富裕,無所謂孝敬親爹一口。
本以為今晚要‘霸王硬上弓’,沒料到,她倒是大方。
“日子夠了?!背天婕t耳赤。
四個(gè)字,撩得周京臣悶燥,“穿這個(gè)?!彼ひ羿硢?。
她一瞥袋子,一件玫瑰紫的情趣旗袍。
‘開衩’到腋下,前、后薄薄一片布料,簾子似的。
“你齷齪!”程禧嫌棄,“你不是去買春裝了?怎么買它了。”
“買一套春裝,贈(zèng)一件旗袍?!?
她半信半疑,“商場(chǎng)客來客往...贈(zèng)情趣旗袍?”
“我也奇怪?!敝芫┏家槐菊?jīng),“你試試,別浪費(fèi)東西?!?
程禧接住。
他俯身,一高一矮的角度,深凹的溝壑一覽無余。原本,她瘦歸瘦,肉很會(huì)長(zhǎng),不柴不癟的,哺乳期更多了一絲少婦的韻味,周京臣自詡有自制力,在她馨香風(fēng)情的刺激中,終是崩盤了。
洗了澡,特意挑了性感好看的睡衣,敞著懷,沒系扣,潮濕的胸腹袒露,又在手腕和腳踝噴了香水,一開門,周京臣一怔。
周夫人和何姨在房間,小茶桌上擺了三菜一湯,“有葷有素?!焙我探榻B,“肉燜冬筍,您嘗嘗?!?
程禧眼尾彎彎,咬指甲蓋。
他餓了,何姨燒了菜。
周夫人在場(chǎng),他不得不吃。
故意坑他。
周京臣發(fā)笑,走向小桌,路過程禧,蠻力一擰她屁股,“你、欠、?。 彼蛄繙?,“母親歇息吧,我在禧兒這里吃?!?
“年紀(jì)大了,睡眠少。”周夫人挪了椅子在門口,給禮禮織‘虎頭小帽’。
周淮康年輕時(shí)候的毛衣、毛帽子和毛手套,都是她織的,花錢買的沒心意,而且買貴了,周家世代清廉,不穿,索性親手織了,“你父親也沒睡,一輩子不干活的主兒,如今搶著換尿不濕,念叨什么周正修的‘小壺嘴’真大啊,你爸爸滿月沒你尿得多——”
程禧噗嗤笑。
“你哥哥四、五歲在沈家的院子撒尿,沈太太講,京哥兒比瀚哥兒的尿滋得遠(yuǎn),小命根子壯實(shí),周家一定人丁興旺?!敝芊蛉艘贿吇貞?,一邊調(diào)侃,“以后承瀚結(jié)了婚,他兒子和禮禮比,老子比不贏,兒子也比不贏?!?
程禧瞟桌后的男人。
周京臣恰巧也瞟她,神色略自豪,“陳年舊事了,何必再提?!?
周夫人織完帽子,周京臣也吃完了宵夜。
“回你屋吧?!敝芊蛉舜咚?,“禧兒生了禮禮,身體一直虛,月子期四十二天?!?
他莫名好笑,“您監(jiān)督我?”
“你娶了媳婦兒沒出息,不監(jiān)督你監(jiān)督誰???”周夫人嚴(yán)肅,“少拖延時(shí)間了,禧兒該休息了?!?
周京臣微微偏頭,比劃口型,“等我?!?
程禧蹙眉,也比劃,“什么?”
“他讓你等他。”周夫人開口。
周京臣一噎。
程禧想笑,不敢笑。
......
第二天早晨,程禧下樓去餐廳,彎腰一坐,衣服貼了胸口,她倒抽氣。
周京臣用湯匙捻著碗里的云吞,心不在焉看她。
凌晨,他溜回臥室,趁程禧迷迷糊糊不反抗,幫她換了旗袍。
那件旗袍太襯她的豐腴了,盡管最后關(guān)頭他克制自己停下了,但纏吻得有些狠,有些久,她埋怨火辣辣。
“禧兒,月嫂說你今天沒喂奶,不舒服?”周夫人舀了一碗熱乎的雞湯。
她漲紅臉,“我太困了,沒醒...”
周夫人松口氣,“月子千萬不可以生病,落病根兒的?!?
程禧在桌下踹周京臣。
他面孔波瀾不驚,一旁的周淮康卻呵斥周夫人,“你踢我做什么?”
“我哪踢你了?”周夫人生氣,“不同意你出門,你找茬是吧?!?
“你沒踢?難道是禧兒踢的?”
程禧咬著舌尖,低頭喝湯。
踢歪了。
葉太太一出事,周夫人敏感,連周淮康遛鳥晨跑也懷疑是去探望老相好,在二樓吵了一通,這烏龍一腳,戰(zhàn)火重燃。
回到臥室,程禧賭氣,背對(duì)周京臣。
“怪我,沒輕沒重?!彼ぶ?,她躲開?!聲扑]: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