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波一過,再悄悄‘復(fù)位’。
結(jié)果,李慕白當(dāng)董事當(dāng)上癮了。
李韻晟從風(fēng)光的大董事,淪落到驅(qū)逐出董事會,被親兒子聯(lián)合外人算計,他咽不下這口氣,情急之下打掉了李慕白的門牙,父子撕破臉,互相揭短,什么染過臟病了、泰國睡人妖了、去國外賭博錢不夠挨揍了集團(tuán)領(lǐng)導(dǎo)和員工紛紛瞧樂子。
周夫人匆匆趕回李家鎮(zhèn)場。
‘嫡長女’的威儀,李氏家族的親戚、下屬,多多少少是賞面子的。
入夜。
程禧端了一碗安神茶上樓。
書房里,周淮康正在寫交接工作的材料,新一任副市長是外省平調(diào)的,蠻年輕,五十出頭,大有前途。
周淮康大約是回憶起崢嶸歲月,心情不佳。
“周叔叔,我煮了藥茶,喝了再寫?!背天旁跁郎?。
他笑吟吟,“禧兒,幾號孕檢?”
“15號?!?
“小心些,少干活,多養(yǎng)著?!弊詮挠袑O輩了,周淮康夫婦顧及她情緒,雖然分房,不吵架了。
老宅挺和睦,挺安生的。
“柏南告訴我”程禧攥著衣角,橫了橫心,“我父親自殺有內(nèi)幕?!?
周淮康喝茶的動作一僵。
“什么時候告訴你的?”
“在煙城。”她仔仔細(xì)細(xì)盯著周淮康。
“葉家是混生意場的,隔行如隔山,你父親案子的來龍去脈,柏南知道什么?”周淮康面不改色,“你父親貪污,包情人,勾結(jié)醫(yī)療公司濫用職權(quán),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崱!?
程禧看著他,“父親自殺那天,聯(lián)系過您嗎?!?
“聯(lián)系了?!彼话胝嬖?,一半假話,“我開會,秘書接聽的。會議結(jié)束,秘書忙公事,沒匯報,直到下班,我得知衡波自殺了?!?
程禧眼眸黯了黯。
“明天是衡波的忌日吧?!敝芑纯捣諝v,“去陵園掃墓嗎?”
“哥哥有應(yīng)酬,后天陪我去?!彼竭?,越用力,“陵園在梅花山,初夏風(fēng)景好,您登山散散心嗎?順便祭拜父親,敘一敘舊。”
周淮康撥弄著茶杯蓋,“你們?nèi)グ桑以诩倚菹?。?
她僅存的期待,熄滅了。
其實,周淮康夫婦上一炷香,在墓碑前掏心掏肺的鞠一躬,她也知足了。
哪怕,一句‘禧兒,對不起。’;或是一句‘周叔叔有苦衷,你原諒我,原諒周家?!?
再不濟(jì),臉上閃過一丁點兒愧疚,一丁點兒向她坦白真相的猶豫,她也會不忍,會心軟。
偏偏,周淮康還在欺瞞。
程衡波有罪,無辜的女兒、病入膏肓的妻子,不配得到一句對不起嗎。
程禧渾渾噩噩回到臥室。
亮著燈。
昏昧的橘黃。
窗臺上焚了安眠的熏香。
竹海梔子。
程禧喜歡梔子。
周京臣喜歡竹海的味道。
融合一起調(diào)制了一款。
“和父親聊什么了?”他不甚在意地翻書,“在書房四十分鐘?!?
程禧坐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梳頭發(fā),“聊你的糗事?!?
他撩眼皮,“拖我下水是吧?你糗事多,我一件沒有。”
周京臣洗了澡,短發(fā)潮漉漉的,前面的略長,垂散在額頭,后腦勺的寸薄、凌厲,衣襟敞開,胸膛袒露,半倚半躺的姿勢,腹部窩著,擠出一條深邃的溝壑。
勃發(fā)的肌肉,若隱若現(xiàn)的粗硬毛發(fā)。
欲而性感。
這樣的男人,是沒什么糗事的。
哪里出糗呢。
勾女孩,勾一個,成功一個;不缺錢,不缺愛,不缺地位,一輩子吃過最大的苦,是三十歲這年,愛與恨的身不由己。
“葉柏南送你的鉆戒呢?!敝芫┏己鋈粏枴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