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的繭子研磨著每一寸肌膚,干燥糙野的觸感像一汪巨浪,情潮恣意地滾過來,又恣意地滾過去。
程禧情不自禁仰起脖頸。
周京臣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撫過她,她完全沒了方向,沒了意志,她經(jīng)驗太少,在男人的主導下,是如此不堪一擊。
他的吻有酒味和茶味,唾液是苦辣的,又有淡淡的回甘,灼她的舌。
下一秒,她感受到什么,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是冰塊。
泡洋酒的小冰球。
程禧瑟縮著,“周京臣...”
他吻沒停,一路向下,“換一個喊我?!?
“好涼...”她扭動身體,難耐啜泣。
華夫人和幾名娘家表親陪著周夫人出來,徑直走向紅旗l9,敲了敲窗戶,“周公子醒酒了嗎。”
程禧縮在角落,臉色泛白。
周京臣幫她整理了衣褲,泰然自若降下車窗。
“母親,華伯母。”
華夫人的娘家哥哥看了他一眼,“眼睛還是紅的,沒醒酒,坐送客車吧?!?
宴場配備了十臺送客車,凡是喝多的,私人司機沒來的,華家統(tǒng)一護送回家。
“有司機,不麻煩了?!敝芫┏妓刮挠卸Y。
后排黑漆漆的,華夫人借著前排微弱的光打量程禧,比周京臣的眼睛紅,是情動的潮紅,小女人的風情。
“程禧也喝酒了?”華夫人存了個疑影兒,沒忍住開口。
程禧一僵。
她現(xiàn)在褲子是濕的,冰融化成水,滴滴答答地淌在座椅,她勉強坐直,“喝了半杯?!?
“禧兒的酒量差,這么多年沒長進?!敝芊蛉诵?,“回周家住吧?!?
程禧正要答應,周京臣攔了一句,“我送她回宿舍?!?
她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不自覺焦躁起來。
今晚已經(jīng)失控了。
再獨處,一切會更失控。
她和周京臣的關系如同一團亂麻,不理不行,越理越亂,除了逃避別無他法。
周夫人坐上送客車,在十字路口拐了彎。
周京臣系好紐扣,也下了車。
他倚著車頭,拿出煙盒。
在警局抽過兩支,再沒碰過。
橫向的停車場是西北方,風口呼嘯,他撥開打火機的防風蓋,點燃一支。
煙頭的火星吹得忽明忽滅,他右手攏了攏,深吸一大口。
激烈的喘息聲悶在喉嚨,汗液在風里散去。
程禧望著他的背影。
這六年里,她第二次看到周京臣抽煙。
點火的姿勢很生疏。
又格外的迷人。
邪性的,墮落的,錯誤的迷人。
周京臣平復著,卻平復不了。
只抽了一口,便扔掉那支煙,拉開車門,俯身吻住她。
他沒有坐,大半的脊背暴露在車外,膝蓋跪在座椅上,最大限度彎下腰,西褲褶皺蔓延進他下腹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