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也面面相覷,猜不透他用意。
程禧按照他教的,又稱呼了一遍。
周京臣揚下巴,示意二姐,“這位是耿二小姐,世清的二姐夫在國外,不方便趕回,來日有機會你們見一面,沒機會是緣分未到?!?
“周公子,什么意思?”大姐茫然,“禧兒和世清都訂婚了,這么稱呼太生疏了吧。”
“耿大小姐今晚回娘家嗎?!敝芫┏妓鶈柗撬?,“你回去一趟,一切真相大白。我讓禧兒這么稱呼,自然有這么稱呼的緣故?!?
大姐表情不太和善,沒喝程禧的敬酒,匆匆去1號包廂。
大姐夫倒是喝了,周京臣也陪著喝了。
二姐接到一通電話,慌慌張張離席。
敬完了2號包廂,程禧跟著周京臣去3號,賓客大多是熟人,周家、耿家算是同一圈子的,人脈有交集,周京臣游刃有余應(yīng)酬著,程禧挨個敬,他挨個喝,一輪敬下來,他呼吸不穩(wěn),臉也紅了,眼睛迷離。
程禧扶著他,分擔(dān)一部分的重量。
“哥哥,你行嗎?”
周京臣低頭,含了酒氣的唇虛虛實實貼在她面頰,“行什么。”
她胳膊夾住他腰,襯衫皺巴巴的,包裹著勁窄結(jié)實的腰骨,皮帶觸手生涼,冷得程禧一激靈。
“周叔叔和周阿姨已經(jīng)走了?!?
程禧一直盯著1號包廂的動靜,周淮康夫婦剛離開,大姐和二姐架著耿世清緊隨其后。
徽園的后門停了一輛救護(hù)車。
耿世清似乎受傷了。
不曉得是自殘,還是耿先生打的。
周京臣扯開衣領(lǐng),脖頸和胸膛同樣是一大片紅暈。
這副模樣既懶散又野蠻。
“刷牙了嗎?!彼羯硢?。
程禧明白他指什么,“耿世清沒吻進(jìn)來?!?
周京臣靠著墻,打量她紅唇。
片刻,他拇指一蹭,露出她原本的唇色。
淺淺的粉白。
耿世清吻過的紅唇格外礙眼。
周京臣支撐到送完賓客,才上車回周家。
周淮康夫婦的車速度慢,這輛車速度快,差不多前后腳進(jìn)家門。
何姨歡天喜地在玄關(guān)迎接,“夫人高興得昏頭了,連訂婚帖也丟了,幸好家里有備份,沒耽誤吉時吧?”
訂婚帖是另一名保姆送到徽園的,現(xiàn)場搞得一塌糊涂,何姨還不知情,走在后面的保姆朝她使眼色,警告她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周淮康換了居家服,去書房。
狠狠一摔門。
周夫人一意孤行把程禧嫁給耿世清,導(dǎo)致了這場風(fēng)波,周淮康顯然對她極其不滿。
老宅的保姆傭人察覺出氣氛不和睦,躡手躡腳干活兒,大氣不敢喘。
“禧兒,你上樓。”周夫人命令,“京臣留下?!?
她脫了外套,坐在沙發(fā)上,“耿家招惹了什么人?又是胡生,又是女人,商量好似的,沖著耿世清大喜日子來的?!?
“耿先生才五十多歲,在仕途平步青云,兩個女兒女婿出類拔萃,必定是同僚的眼中釘,肉中刺?!?
周京臣神色平靜,斟了一杯解酒的濃茶遞給周夫人,“耿世清劣跡斑斑,我雖然幫他封口了一次,但他本性難改,早晚會聲名狼藉。如果繼續(xù)聯(lián)姻,萬一哪天曝光,周家上上下下無法做人了。程禧終歸是您撫養(yǎng)長大的,推她進(jìn)火坑會被圈子議論恥笑,父親一生光明磊落,名譽也毀于一旦了?!?
他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所以我擅自做主,終結(jié)了這門親事,希望母親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周夫人瞥那杯茶,又瞥他,“禧兒今天訂婚,世清就鬧丑聞了,是不是太巧合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