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玩意兒抓著她腿時有多痛,她頓時警覺。
她的腿隔著衣服抓著都陷進了肉里面去,那現在直接去觸碰她的臉,豈不是要把她臉上給戳出一個洞來。
在那只白骨爪離她越來越近之際,顏晚卿當即一把拔出腿上綁住的匕首,快速切向那白毛怪的脖子。
白毛怪的頭幾乎是被她一下子切了下來,滾落在地上,居然一滴血都沒有留。
顏晚卿心跳加速。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看著像是人形干尸,可是形態(tài)又似年紀有七老八十的佝僂老人,可怖至極。
她踢了一腳那長滿了白毛的頭顱,發(fā)現它并非沒有流血,而且從骨髓里面流出了深藍色的液體。
看到深藍色液體的瞬間,顏晚卿腦海里劃過一個物種——陰骨人。
陰骨人,一種見不得光的半人種,說它們是半人種是因為它們并非全是人類的血脈,據說它們的祖先是人和一頭白毛怪,生下來后便成了見不得人的怪物。
它們被人人喊打后只能深居于地下,不敢見光,更不敢見人,如同老鼠,茍且偷生。
而它們原先也沒有現在這么可怕的,只是因為長期躲在地底下見不得光和營養(yǎng)不良,日復一日就變成一個如今這副鬼樣子。
顏晚卿從未見過陰骨人,她之所以知道陰骨人,還是之前百里澈講陰骨人的故事嚇唬過她。
而她記憶最清晰的是陰骨人頂著一頭白毛,留著藍色的血液。
所以在看到它們的時候她沒有想起來,看到那藍色的血液后才想起來。
她看著地上陰骨人的尸體,它們的血液很少,甚至可以說少的可憐,總的加起來怕是一杯都接不到。
只不過有一點她很疑惑,陰骨人抓她和天影做什么?
想吃了他們?那為什么最開始他們飛過去的時候不抓?而是抓在最后面的天影?
一系列問題在顏晚卿腦海里形成,但她也知道現在并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得找到天影,看看他還活著沒有,然而離開這個地下洞穴一樣的惡心地方。
顏晚卿起身,握緊匕首沿著洞穴往前走去。
洞穴里面越往里面走越是漆黑一片,而且濕噠噠的,偶爾還能摸到一條兩條吸附在石壁上的水蛭。
顏晚卿別提有多想嘔吐,她生平最厭惡的就是水蛭。
那種陰暗的環(huán)境,濕噠噠、軟綿綿、涼冰冰的觸感,她每摸到一次就真的會想死一次。
洞穴里面偶爾滴下一兩滴的水珠,會打在她臉上,每每想到那些水珠可能是從某條水蛭身上滴下來的,她就惡心的加快了腳步。
但也能通過這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判斷出,她現在應該是在沼澤地下面的。
走了大概一炷香左右,左拐右拐的,顏晚卿才終于看到了微弱的光亮。
而這一路上顏晚卿都沒有看到任何陰骨人或者天影的影子,直到看到光亮,她才聽到有動靜傳來。
聽到動靜,顏晚卿立馬握緊匕首警惕的貼著墻壁往前走去。
她小心的走著,沒有發(fā)出任何的動靜,有陰骨人過來,她就立馬隱身在暗處,一路向前,顏晚卿來到了一處斷路。
往下一看,她不僅一愣,一塊不大的空地上面集結了四五十個左右的陰骨人,它們白茫茫的一片,擠在一起站著,而他們前面微微凸起類似于講臺的小臺子上面,站著一個同樣佝僂著背脊的人。
那人雖也形似陰骨人,但卻沒有白色的毛發(fā),而且她身上有一點點的肉感,不像其他陰骨人那樣只剩下一張枯皮。
她站在圓臺上面,說著顏晚卿聽不懂的話語。
顏晚卿只關注天影還活著沒有,她趴在墻角環(huán)視一圈,都沒有發(fā)現天影的身影。
這里沒有天影的身影,顏晚卿就想轉身離開,可是她剛轉身,下面的陰骨人卻忽然像打了雞血一樣扯著難聽的嗓子大聲喊叫了起來。
聲音之大,十分亢奮,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樣。
而顏晚卿被它們突如其來的亢奮嚇了一跳,也沒有再往前走,而是隱身在原地,盯著下面看了一會兒。
再看一眼,她才看到圓臺上那人身后有類似于祭臺一樣的東西。
只是那祭臺和顏晚卿所見過的祭臺都不一樣,那祭臺上面用鮮血寫滿了鬼符一樣的東西,又掛著各種各樣的小骨頭。
再上面,一個個圓形的人頭骨用風鈴栓了掛起來,一動起來,骨頭與風鈴都發(fā)出悶沉的撞擊聲和叮叮鈴鈴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顯得詭異異常。
而且祭壇前面,放著兩口血紅色的小棺材。
那棺材看著像是裝五六歲孩童的,很小,也很可怖。
這還是顏晚卿第一次見這么詭異的祭壇,還有那血紅色的棺材。
她的心口莫名的泛起了悶沉,甚至感覺有些惡心。
那些掛著的人頭,沒一個都是真的,那些人頭是陰骨人抓來的無辜之人還是什么,顏晚卿不清楚,但她清晰的清楚自己不想待在這個詭異的地方。
很快,祭臺上面的人嗚哇了一聲,下面的陰骨人就像是被集體控制力一般,一下子就收住了所有的聲音。
顏晚卿看著那祭臺上的人唔牙了兩句,就有幾個陰骨人同時往一個方向走了。
顏晚卿擰眉,盯著它們,她也想知道它們到底想做什么。
其實看著這個環(huán)境,她的心里面已經有了一絲絲的設想,只是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會覺得陰骨人會如此的狠毒。
畢竟長相詭異怪不得他們,所以他們也應該不會如她想的那樣可怕。
只是很快她心中僅存的一絲東西也消失的一干二凈。
天影和另外一個少年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躺在大紅色的擔架被抬了進來。
之所以說二人都被打扮得花枝招展,說因為天影和那個少年都身穿著大紅色的紅袍,說白了就是大紅色的婚服。
只是一件上面繡著龍,另一件上面繡著鳳,而且很詭異的,這兩件衣服上面的龍鳳都沒有頭!
天影穿的正是無頭龍衣,另外的少年穿的無頭鳳裳。
他們二人不像是兩個男人被抬著上來,更像是……一對新人,因為那少年被打扮的確實很想是一個新娘……
顏晚卿擰著眉頭看著天影和另外一個少年被抬了進去。
距離太遠,加上光線太暗,她看不清天影和那少年臉上的神情,更不清楚他們怎么樣了。
她剛這么想完,祭臺上的蠟燭都一下子被點燃,而且不是人點燃的,而是臺上那人用內力點燃的,可想而知,那人的內力并不低。
蠟燭的光將不大的空間照亮,也照到了顏晚卿的位置,她連忙側身避開光線,卻不小心弄出了動靜。
“誰!誰在上面?”
很細微的動靜,祭臺上的人卻聽見了,并扯著沙啞難聽的聲音大聲怒吼,吼聲讓整個祭壇都震了一震,更是直逼顏晚卿而來。
如果不是顏晚卿如今已經練了不低的內力,怕是要被這一吼震到臺下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