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左已經(jīng)備好了馬車,此時又準(zhǔn)備了兩匹馬。
看樣子,祁君墨是來真的,他不讓左亦揚有任何機會接觸到祁昱。
對于祁君墨的這些安排,祁昱根本視而不見,只是冷笑了一下,他與祁君墨交過手,遠遠不是對手,所以,此時不會逞能吃眼前虧的。
當(dāng)初在長孫府,他險些就要了祁君墨的命,此時,祁君墨動殺機,也是正常。
他們叔侄的關(guān)系,只是表面維持著罷了。
其實早已經(jīng)撕破臉皮。
此時,倒也是互相握著把柄,相看兩厭,也拿對方?jīng)]轍。
三更天的時候,王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準(zhǔn)備出發(fā)的祁君墨看了一眼與他并肩騎在馬背上的祁昱一眼,給管家使了一個眼色。
管家心領(lǐng)神會,將不速之客帶去了花廳。
左亦揚隨即也去了花廳,她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找上來。
一邊揉了揉額頭,一邊怪自己,應(yīng)該早些解決了,也只是這幾日的事情太多了,她都分身不暇了。
而且祁君蕭和祁昱也不斷的糾纏,不斷的為難她,讓她實在焦頭爛額。
再想到自己只有半年的命,什么心情都沒有了,更是想著,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三王妃!”一進花廳,壓抑著咳聲的年煥就站了起來,面色有些幽怨的看著他:“莫是三王妃覺得診金不夠多?”
他倒不在意多等幾日,只是聽說左亦揚要離開大祁,就不能淡定了。
“倒不是少,而是……”左亦揚的話及時打住,聳了聳肩膀,有些秘密不能說出來的,嘆息一聲:“還是算了,你這個病不算棘手,我給你開藥方,你按時服用就行了?!?
一邊上前,伸手給他號脈。
倒是沒有太多的顧忌。
左亦揚的手指很漂亮,纖細白晰,指尖圓潤,此時年煥看著這手,也覺得眼前一亮,能讓心情一瞬間好起來。
這兩日朝庭的大動作很多,所以,年煥也明白,左亦揚很忙。
“你服藥期間可以找大夫替你號脈,看看病情如何,這藥量就相對的減少一些。”左亦揚替他號了脈,又查看了面色口鼻眼瞼。
說話的聲音不像初見時那么抑揚頓挫,反而碾蔫蔫的,沒什么精神了。
年煥看著左亦揚,還是那張驚艷了他的臉,卻失去了幾分光澤色彩,眉眼間積聚了幾分不解,隨即散去,點頭應(yīng)了,又問了一句:“三王妃此去,要很長一段時間嗎?”
“嗯,是很長的!”左亦揚吁出一口氣,才又看向年煥的手,長年握劍,掌心和手指上全是繭子,不這過癆病纏身,讓人看不出他的手臂上有暴發(fā)的力量,她便問了一句:“識字嗎?”
一時間,年煥有些懵了。
還是點頭應(yīng)了:“識字。”
“正好,不用喊祁君墨進來了,我念處方,你動手寫吧。”左亦揚揉了揉額頭,沒什么精神的說著:“不用奇怪,其實是我不會寫字?!?
年煥倒沒有意外,左相府的大小姐常年臥在病榻上,自然沒有精力去識字,所以,走到桌前準(zhǔn)備寫字。
“自己研墨?!弊笠鄵P沒有侍候人的習(xí)慣。
讓年煥很是無奈,卻也沒有計較。
在他眼里,左亦揚應(yīng)該是飽讀醫(yī)書的,可不識字幾個字,就讓他無法理解了。
不識字,如何懂醫(yī)術(shù)?
左亦揚一邊念,年煥一邊寫,卻也讓他震撼不已,這個小丫頭的醫(yī)術(shù)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他知道,自己沒有白白等了兩天。
“半年時間,你的身體應(yīng)該能徹底的好了?!弊笠鄵P挑眉,輕聲說著:“記住,把三十萬兩白銀送來三王府,就算我不在了,也得送過來?!?
收了筆的年煥頓了一下:“什么意思?”
“沒事!”左亦揚與年煥只是相識,她搭了一把手而已,所以,不必說的太清楚:“你養(yǎng)好病,別把任務(wù)做失敗了,不過,失敗了,三十萬兩白銀的診金也不能少,說話要算話,君子一,駟馬難追。”
一提到銀子,她的雙眼就不自覺的放光。
前一世,她接任務(wù)都是為了錢!
左亦揚眼底的波光盈盈,讓她整個人如天上的月亮一般,帶著柔和的光,卻不刺眼,人人都可以仰望。
年煥忍不住笑了一下:“放心,三十萬兩白銀,一紋不會少,畢竟你救的是我的命,我的命,怎么也值這個價錢的?!?
倒是說的隨意,一邊拿手帕捂了嘴角,壓住自己的咳嗽聲。
咳的雙肩不住的顫抖。
“你能活到今天,也是命大!”左亦揚看著他蒼白的如同透明的臉色,眉眼間不自覺的多了幾分疑惑:“你……找什么人醫(yī)治過吧?!?
年煥一僵,眼底閃過一抹慍色,隨即掩了:“沒有?!?
左亦揚擺了擺手:“或者,你常年習(xí)武,體質(zhì)異于常人,你病的這么嚴重,換作別人,早就死了十幾次了!”
沒有太在意。
“左亦揚,謝謝你!”年煥鄭重的說道:“那個塤你收好,不管在哪里,都有殺手樓?!?
聽著這話,左亦揚一下子來了精神,擠出一抹笑意來:“真的嗎?這個塤拿給殺手樓就能為我辦事了?”
如果是這樣,她覺得這個塤還是很有用處的。
看年煥的時候也覺得他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