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岐開心的對著給他彩綢的人笑,小腿興奮地在爹爹身上蹦。
林清遠客氣的對徐良點點頭:“高興了是不是。”
徐良頓時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宋岐蹦的更開心了:“啊——”
徐良看的心驚膽戰(zhàn),想讓小主子別蹦了,再把您老的爹踩疼了。
“啊——”
“……”徐良盡量擠出一個比哭還勉強的笑,應和小主子的開心,一條彩綢而已,不至于如此高興,趕緊安靜下來吧。
宋岐咧出一顆剛剛冒尖的牙白,手里握著長長的彩綢看著徐良頭頂上搖晃的小草,突然將彩綢塞入口中——
徐良整個人都——
林清遠不慌不忙的將彩綢從某人嘴里拽出來,掏出手絹給他擦擦嘴:“坐啊,別站著?!?
徐良好想走,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走會不會顯得自己不識好歹,徐良求救的看向梁友文。
梁友文趕緊撇開頭,當沒看見,他也不想在這桌坐。
盧寶玨快把自己扎桌子上了,眼睛都不敢跟小少爺對上,萬一小少爺對著他笑,他是笑還是不笑,笑也容易跟林大人目光對上,不笑更容易對上,想想都為難。
“咦?大人——”嚴不渭看著這不正常的氣氛,頓時懂了:“您怎么在這兒,宋大哥正到處找您,我?guī)ダ锩孀??!彼较陆o他們一個幫你們搞定的手勢。
徐良頓時感恩戴德,趕緊把大人請走,明明很和善的一個人,還帶著孩子,但他們就是覺得很有壓力,比對著皇上還不自在。這時候不禁佩服世子,他是怎么做到跟林大人說話始終如一的。
“那我去看看。”林清遠起身,客氣的跟在座的告辭。
滿桌的人頓時起身,丁零當啷好不熱鬧。
……
灰月朦朧,各屋的燈都已經(jīng)熄了。
康睿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卻沒有喝。屋里漆黑一片。
上一世他是參加了嚴世子和裴府的婚禮的,但那時候成婚的是嚴不予和裴家嫡出小姐,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換人,現(xiàn)在……他也沒去……
實屬應該,明年就會有新的狀元出來,誰還記得他。更何況現(xiàn)在的嚴家大少爺恐怕跟他一樣,什么都不是,原來終究某個人不在后,他什么都不是,如此努力也不過還是原地不前。
“睿哥,我陪你喝吧?!鼻厣徯懵曇魷厝帷赡?。
康睿抬頭,黑暗中卻是一張蠟黃、滄桑的臉,康睿突然笑了,注意到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鮮艷的衣服,似乎更符合她的年齡,可配上她的臉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十分可笑。
沒有了無所事事的奴仆環(huán)繞的日子,沒有了好水好米的滋養(yǎng),就連一件好看的衣服秦蓮秀都撐不起來。還不是跟自己一樣。
康睿收住了笑,他們都一樣,誰配笑話誰,現(xiàn)在想來,什么為他好,什么她有多痛苦,秦蓮秀能對著郡主說出是他嫂子的話,就是審時度勢后的決定,她舍不得把真相剝開,舍不離開那座府邸,卻又想高高在上,否則為什么不說是他的妾室,她也無非是個妾室、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