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不喜歡親吻女人,你嫌臟。
直到我手握著你親吻薛宛的照片時,我才知道,你這樣的男人,深情起來原來那么致命。
不是你不會,而是不想給我。
我也是女人啊,我也想要一點(diǎn)驕傲,但在你面前,我所有的姿態(tài)一敗涂地。
裴岸南喜歡我,我知道。
他愛我,就像我愛你。
用了全部力氣。
不知道怎樣呵護(hù)與守候,不知道該怎么去愛才能被關(guān)注。
可這世上不是付出就有回報,不是我感激,就能給予。
我初遇你是十年前的四月。
那個槐樹花開滿了整座城市的季節(jié)。
那年春天特別暖,桃花謝了后,紫色的香槐很快就開了。
你穿著銀灰色筆挺的西裝,從庭院內(nèi)進(jìn)來,跟隨父親身后,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二十三歲的我怦然心動。像被勒緊了喉嚨。
你聲音低沉對我說,“林小姐好,我是蔣華東?!?
這三個插進(jìn)心上,我就再也沒能忘。
如果不能愛我,為什么要遇到呢。
你是一個壞男人,壞得讓那么多女人愛上你為你死。
我見證了你二十五歲的意氣風(fēng)發(fā),三十五歲的呼風(fēng)喚雨,十年時光,我很慶幸我是擁有你的。
我是你妻子。
你不要怪我太自私,太狠毒。
我真的不想讓別的女人代替我的位置,我這一輩子都沒得到你的感情,就將這個身份留給我,算我求求你。
我希望到了很多年之后,別人提起你,你想到你自己,都還有林淑培這個名字做捆綁,不至于被你徹底遺忘。
——林淑培絕筆。
我和蔣華東同時看完這封遺書,我從不知道有個女人對蔣華東愛得比薛茜妤還卑微。
薛茜妤是瘋狂的,她用死在他面前,來成全自己的一場夢,讓這個男人午夜夢回,哪怕再不愿想起她,也會偶爾入夢。
而林淑培愛得是沉默的。她用付出和隱忍,來麻痹自己所有的低落。
她能握住的只是一個妻子的身份,于是不肯成全,不肯撒手。
她害怕蔣華東的孩子不是她生的,會讓她徹底被排斥在別人的一家三口之外。
她利用另一個男人對她的深愛,去阻止這個孩子的到來。
我們活在人世間,都是為別人還債,讓另外一個人再來替自己還債。
我眼睛內(nèi)是溫?zé)岬难蹨I,蔣華東眼底是毫無動容的漠然和冷清。
他將遺書撕碎,扔進(jìn)垃圾桶內(nèi),冷笑說,“給我看這些的目的。”
裴岸南不可置信看著他,“目的。華哥,一個女人在最后清醒的時候,寫下的遺書,怎還會有什么目的?你心是鐵打的嗎?”
他一邊說著,胸口更大面積的起伏,血像是潮汐一樣蔓延擴(kuò)散,胸口到腹部,全部都是血漬。
古樺眼圈紅著喊醫(yī)生,在大批醫(yī)護(hù)人員過來時,裴岸南死死攥住一份證明,他朝著蔣華東胸口扔過來,咬牙切齒的看著他,“華哥,自從遇到薛宛這個女人,你就變得讓我不認(rèn)識了。你再不是那個有情有義的男人。我裴岸南和你恩斷義絕。我無法為你這樣冷漠的男人效力,我做不到和一個間接殺了我心愛女人的男人共事打天下。”
他說完后,便直接暈了過去。眉目間還是兇狠的戾氣。
我抹了把眼淚,彎腰將那封證明拿起,上面清楚寫著遺產(chǎn)繼承款項(xiàng)。
林仲勛給了林淑培自己百分之八十的資產(chǎn)作為嫁妝,包括瀾城的林府和帝都的莊園,以及一些現(xiàn)金和古董文玩。但始終沒有落在蔣華東手內(nèi),由林淑培經(jīng)營持有。
林淑培去世之前,找到了林家的私人律師,在隱瞞林仲勛情況下,做了財產(chǎn)公證和細(xì)節(jié)處理,將這些全部過戶到蔣華東名下,他作為她的丈夫,現(xiàn)在成為法律認(rèn)可保護(hù)下的第一繼承人。
蔣華東看到這些后,平靜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不可置信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