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他便轉(zhuǎn)身走了,我站在原地靜默了良久,直到他推開雅間的門進(jìn)去,我又沉了片刻,才跟過去。
坐下后,程毓璟有些醉意,他和蔣華東到底不同,雖然商場多應(yīng)酬,可到底有秘書和助理擋著,自己也能靠著身份地位壓制別人一頭,只剩下灌人家的酒,哪有人敢這樣灌他,于是酒量和尋常人相比,算是好的,但和行家比,就遜色不少。
但蔣華東不同,他黑白通吃,各有產(chǎn)業(yè),都是桌上喝起來、地盤上打出來的,三瓶五瓶不在話下,所以他仍舊神采奕奕,臉色如常,但程毓璟卻已然不行了。
在蔣華東接電話的時候,我湊到程毓璟耳畔問他,“要不我們離開吧,今天看樣子,他是沒心思談的?!?
程毓璟微微閉了閉眼睛,“本來我也不打算要了,合同都簽了,他既然出了高價奪來,就不會再讓給我,我提了也是要面對閉門羹,倒不如不說,讓他去猜我的意思,他很有些名望,和他吃頓飯總沒有壞處,以后也許還能有再見的時候?!?
我點點頭,坐回去的同時聽到蔣華東那邊語氣頗有溫和的對著電話說,“好,你先睡吧,我少喝些,不必?fù)?dān)心?!?
雖然沒什么柔情蜜意的話,也不似在我和他最溫情的那一晚他對我的縱容與寵溺,卻仍舊有些曖昧,那邊一定是個女人,擔(dān)心他才打來問問,不知道是他遠(yuǎn)在他省的妻子還是薛茜妤。
蔣華東放下了電話,看著程毓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程總對于我半路殺出截了那兩筆合同頗有微詞,對嗎?!?
程毓璟拿著餐巾紙擦了擦杯口,“不算微詞,做生意能者居之,不是誰都能在這個汪洋里賺到錢,我只是覺得,已經(jīng)談好的事,蔣總為何要明知有悖道義還出手?jǐn)r截呢?!?
蔣華東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輕輕轉(zhuǎn)著杯中深紅色的液體,“程總這位秘書,據(jù)我所知,似乎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程總?cè)耘f不顧微詞聘用了她,到底為什么,作為外人我不知道,也許她的長處非要仔細(xì)品嘗才能了解。但無非也是脫離不了興趣二字,程總有的,我也有。這兩筆合同,我本身的確無意,不過也是忽然來了點興致,如今這個地方的商界,沒有人不買程總的面子,自然,我的面子,也算有點價值,如果程總想要,無妨,我還可以按照原先你和店主談妥的價錢出售?!?
程毓璟擰眉,“那蔣總不是賠了嗎,為何要這樣?!?
蔣華東抿唇一笑,“那就看程總有沒有和我交換的了。我的秘書不是在電話中告知了嗎,程總貴人多忘事,我再提醒一下也無妨。”
程毓璟默不作聲的思索了片刻,看著蔣華東的目光忽然緩緩移到我身上,我裝作不曾看到低下頭,余光卻注視這他,在程毓璟看著我的時候,蔣華東那里忽然低低的笑了出來,他的笑聲內(nèi)涵太廣,我的手在膝上禁不住握成了拳。
果然,蔣華東還是為了得到我,那么得到之后呢,做豢養(yǎng)在籠中的金絲雀嗎,遭受世人唾棄,他正妻的辱罵,所有人也許還會挖出我的過往,將我打落無法翻身的境地,我為何要去面臨這樣一天,我寧愿用盡全部力氣去逃離。不過我也挺意外的,他會為了我這樣費盡周折,我還挺值錢的。
程毓璟最終沒有說什么,而是笑了笑,“蔣總在這邊的生意涵蓋了不少領(lǐng)域,如果這頓飯吃得還滿意,以后有什么,還請蔣總不要忘了我程氏?!?
蔣華東目光從我臉上一閃而過,看向舉杯的程毓璟,“那是自然,能和程氏合作,多少人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