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臺階上看著從車內(nèi)走下來的蔣升平,她這算是第一次最真切見到他本人,從前會在一些有關飛行方面的雜志新聞上見到他,都是穿著機長服,比較陽光,但今天他和以往都不同,穿著精致的酒紅色西裝,梳著漆黑發(fā)亮的背頭,非常的成熟英俊,眉眼之中頗有幾分蔣華東的凌厲氣韻。蔣華東曾迷倒了多少女人,他的兒子自然也不會遜色。
蔣升平抬頭看到了她,因她這樣出眾的姿態(tài)而有些怔,他側過身體微動唇形問給他打開車門的男助理,“這是誰安排的。”
男助理掃了一眼盧莎,“是秘書部總助給您安排的。天星娛樂公司旗下藝人?!?
“不會太張揚嗎。就沒有清婉一些的女人。”
蔣升平覺得最剛剛好的便是程橙橙,漂亮但不媚,純真但不假,一切都恰到好處,不會過人惹人注目,也不會平淡無奇。
男助理很無奈說,“娛樂界大多這樣,極少有您想要的清婉,那樣也紅不長久,哪怕一開始這樣,之后也會變通自己的路子,這已經(jīng)算是好一些的,您看那邊?!?
蔣升平順著助理指的方向看過去,是兩名從車上走下來的女人,也是在等人,穿著背部大開的禮服,露出股溝,蔣升平只看一眼便迅速將目光移開,助理看他微帶局促的模樣笑了一聲,“對比一下,您勉為其難接受,現(xiàn)在也來不及更改?!?
蔣升平解開靠近胸口處的第一顆紐扣,露出系得端正的領帶,朝安靜等待自己的盧莎點了一下頭,算作打過招呼。
盧莎走上去兩步,挽住邁上來的蔣升平手臂,大半身體都無骨似的貼住他,這樣姿勢讓蔣升平蹙了蹙眉,身旁來往進出的大多是中年至老年的男人,各自挽著非常年輕漂亮的女伴,都很親密和諧,他只是這樣僵硬了一會兒,便順從她沒有將身體抽離。
禮儀小姐笑著從里面打開兩扇水晶門,鞠躬示意將他們迎入,盧莎穿著高跟鞋和長過膝蓋的旗袍,走路很緩慢,蔣升平為了配合她也走得較慢,一路上遇到不少客商打招呼,都有些驚訝的在看上去格外般配的兩人臉上打量,“蔣總和盧小姐原來私交不錯。她是這些年輕演員中最有本事的,蔣總眼光和昔年老蔣總一樣刁,看人精準,口味也特殊,輕易都不肯松口,可一出手便將我們這些看不入眼的糟糠完全比了下去?!?
旁邊一位男人笑著說,“當年老蔣總夫人曾經(jīng)跟隨出席過一次南省最高規(guī)格的酒會,那一晚可是艷冠群芳,可惜如今都已經(jīng)不在了,從此南省再無霸主,也尋不到那樣讓男人心癢的美人。”
“哎,話不能這樣說,老蔣總去了,這小蔣總怎不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如今哪個領域不是后生可畏,你我這些老家伙也該全身而退,才不至于被打擊得太狼狽?!?
他們眾人說笑著,蔣升平配合著一抹清俊的淺笑,卻沒有插,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盧莎見慣了這種場面,對于蔣升平的不適應也看在眼里,她笑著伸出染了寶藍色甲油的手,攀上蔣升平的肩頭,輕輕在他西裝上撣了撣,其實什么都不存在,她一邊動作著一邊壓低聲音對他說,“蔣總第一次參加,難免不習慣,等以后次數(shù)多了,也就當成家常便飯。”
蔣升平看著她攀在自己肩頭始終沒有拿開的手,她的手非常漂亮,那枚戒指每個角度打磨出折射的光束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按照她的年紀和知名度,買得起,但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氣質,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在最骯臟的應酬中摸爬滾打出來的,蔣升平有些厭惡,他想要握住她手腕讓她放開自己的西裝,可在剛觸及她手背,盧莎忽然非常靈巧的躲了一下,更加靠近他肩窩,她手指微微一夾,覆在他寬大的手上,以一個旁人看上去極其曖昧的姿態(tài)定格住。
“我很仰慕蔣總年輕有為青年才俊?!?
她吐氣幽蘭,緊挨著他臉頰一側,蔣升平一向含蓄內(nèi)斂,并沒有什么和女人接觸的經(jīng)驗,對于這樣主動而妖媚的女人,更是第一次,他整個身體都因為空氣中那抹似有似無的勾人攝魄的幽香微微僵硬住,也僅僅是兩秒鐘,他視線內(nèi)便闖入一抹身影,他瞳孔一縮,想要推開卻已經(jīng)來不及,程橙橙挽著程毓璟走進來,程毓璟正和一名迎上去的非常熟悉的商人寒暄,程橙橙正好將目光定格在他和盧莎交握的手上,她臉色沒有變化,可眼神卻凄厲得像一把尖刀,能活活割傷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