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南天剛亮就到距離不遠的鬧市區(qū)打包早餐,筒子樓里緊挨著他房間的幾戶鄰居都知道他領回來一個女孩子,在屋里吵吵鬧鬧,引人遐思,看他的目光非常審視,有主動過來打招呼,裴岸南一聽就知道是誤會了,他笑著說,“我侄女找不到地方住,就在我這里將就一晚,她喜歡吵,打擾之處抱歉?!?
圍攏在水房洗漱的一些鄰居都恍然大悟,很尷尬的說著沒關系,小孩子調(diào)皮而已。
這里的老百姓民風淳樸,很少有勾心斗角,看事情非常表面和膚淺,從不會九曲回腸的懷疑什么,對方怎樣說,一般就怎樣信,遠比大都市見多識廣經(jīng)歷了太多競爭與不公的百姓更加正直和單純。
也有許多人問過裴岸南,怎么這個歲數(shù)了還自己一個人,四十多歲相當于人生過半,沒有一個家在別人眼中非常可憐。裴岸南敷衍了幾次,再有人問,他就會說,“我有妻子,只是過世比較早,并沒有續(xù)弦的打算。”
于是獨來獨往非常高冷的裴岸南成為了這個筒子樓里更多人議論的對象,都說他是難得的癡情漢。
裴岸南就在這樣的流之中,明白了世俗的強大。
如果你不曾站在一個非常高貴的位置上,可以制造規(guī)則壓制輿論,讓社會大部分人為你馬首是瞻,那么你只能淪為世俗的犧牲品和試驗品,被你身邊人的口水湮沒和浸泡。
你是好是壞,自己無權決定,你只能盡力去表現(xiàn),但別人眼中和口中也許會是另外的認知,他們說得多了,你就成為了那樣一個人,很難辯駁與改變。
世俗的強大在于可以成就一個人,也能焚毀一個人,可以顛倒黑白也可以明辨是非。
裴岸南提著食物會房間時,韓鈺仍舊保持他離開前的姿勢,雙腿騎在枕頭上,腦袋空在床外,聽到開門聲緩慢睜開朦朧的眼睛,短發(fā)在頭頂被壓出很多奇形怪狀,裴岸南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繞過床鋪站在窗臺前拉開了紗簾,清晨陽光很亮,灑進來讓她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很不舒服,她嚶嚀了兩聲,在床上滾來滾去,發(fā)出幾乎要坍塌的聲響,裴岸南始終不理會她,專注整理著手上的碗筷,一陣陣清甜的刺激味蕾的香味飄散過來,韓鈺吸了吸鼻子,從床上坐起來,打著哈欠看向眼前站立的男人,衣服和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異常精致,眼角與額頭長出了非常細碎的皺紋,挽起的袖口處露出一截形狀好看的手臂,他指尖麻利擺弄著兩個碟子,塑料袋內(nèi)有金黃色的酥油餅和兩杯小豆粥,還有些當?shù)靥厣奶瘘c。
韓鈺驚呼一聲,直接跳下床,“南叔你特意給我買的早餐嗎?”
她說完撲入裴岸南懷中,他兩條手臂往兩側(cè)抻開,沒有觸碰到她身體,韓鈺將鼻子貼在他胸口位置,大口呼吸著清爽干凈的味道,心臟位置熱乎乎的,裴岸南朝前頂了頂胸膛,想擺脫她的桎梏,可韓鈺力氣比一般女孩子都大,完全抖不掉她。
她仰起臉像女痞子一樣,耳垂上的心形鉆石耳釘發(fā)出格外刺目的光芒,“你對我收留之恩,我無以為報,我以身相許怎樣?”
裴岸南終于冷下臉,他將韓鈺狠狠一推,“當你貼在我身上,我連你的女人特征都感覺不到,我要這樣一副身體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