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紙巾擦拭著餐具,莞爾一笑,“你想要住多久,一直下去還是怎樣?”
程毓璟靠住椅背,“不說算了,我也不感興趣?!?
黎曼握著刀叉的手一頓,她不明白為何會有那么多女人視他為愛慕對象,而她父親又為什么一定要她千方百計啊嫁給他,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冷漠的男人,對待女人都冰得讓人發(fā)寒。
她恍惚想起她初次和他接觸那天,她非常卑微到公司來見他,程毓璟也是一副漠然的姿態(tài),后來在食堂餐廳遇到他的秘書帶著一個女人來找他,似乎是蔣華東夫人,那時程毓璟的表情明顯非常欣喜和溫柔,是她從沒有見到的。
很多人說,越是冷漠到讓人無法靠近的男人,他們心底往往都獨留了一份純粹的柔情給一個女人,所有溫和盡在其中,再不能分出去絲毫。
黎曼心里有些發(fā)酸,現(xiàn)在富甲一方的程毓璟,竟然愛著一個有婦之夫。
她非常緩慢的插住一塊鵝肝,沾了一點醬料,遞到他面前的盤子中,他看了一眼那和西蘭花海棠果搭配起來格外好看的鵝肝,并沒有吃,仍舊優(yōu)雅嫻熟的切著牛排。
黎曼看了一眼后主動對他說,“我父親告訴我,讓我不用趕著再回去,他和我母親會在深圳一直居住下去,但我并不喜歡那邊,我適應了上海的節(jié)奏和環(huán)境,這幾年四處巡演,待在深圳的時間并不多,對那邊也沒有產生什么感情。我打算還在這邊定居,把深圳當成娘家好了?!?
程毓璟敏感捕捉到她最后那個詞,“你和我父親通過電話嗎?!?
“是,在我沒上飛機之前。他對我講,讓我和你找個彼此都空閑的時間,回到程府和他一起吃飯?!?
程毓璟心里莫名煩躁起來,他清楚自己父親對黎曼很贊賞,他一生沒有女兒,只有他和程珀深兩個兒子,而乖巧溫婉的黎曼從第一眼就得到他非常特殊的喜歡,他這幾年不停催促他,讓他找黎曼回來走動一段時間盡快結婚生子,畢竟也是快四十歲的人了,他礙于父親身體一直在鬼門關徘徊,也不敢刺激忤逆他,只好敷衍著,如今是敷衍不過去了。
他放下刀叉,拿起一旁香籃內的方帕,擦了擦唇角,然后起身說,“我去下洗手間,馬上回來?!?
程毓璟詢問了侍者洗手間的位置,然后在侍者指引下從回廊穿插進后方,手推開男廁門的霎那,他忽然余光敏捷捕捉到一側女廁墻壁的凹槽位置有一個身影閃過,裙子一片一枚飄出,沒來得及收回,他腳步一頓,下意識的問了一聲“誰在那里?”
那人一動不動,只露出窄小的腳尖,看著似乎是一雙女式皮鞋,他剛要走過去,忽然男廁的門被人從里面推開,出來一個精英人士模樣的男子,對程毓璟笑著打招呼,“程總,您也來這邊用餐嗎?!?
商業(yè)界和官場,基本上都認識他,他卻不認識這個人,只是禮貌象征性的點頭回答一句,等那個男人洗手吹干離開后,他再轉回去找那個女人,早已經不見蹤影,空氣中殘留一股非常熟悉的百合味道,他眉心不易察覺一蹙,進入了男廁。
回到餐廳內,黎曼也已經吃完,她正拿著手機刷新聞,見他回來漫不經心說,“我住你的公寓吧,賓館也不是很方便,而且我自己一個人,都沒有帶助理和保姆。而賓館的安保措施是針對所有人,無法專門為我一個精心服務,所以我很害怕?!?
程毓璟雖然很想拒絕,可又沒辦法拒絕,黎曼是他父親認可的兒媳,彼此長輩私下都鼓勵他們的關系發(fā)展,太生疏了也不好,但他必須要制止和她同居的可能。
他摩挲著手機屏幕思考對策,忽然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他們同時看過去,之間一個披頭散發(fā)衣服也撕扯開的女人驚慌失措跑進來,滿面淚痕,見到程毓璟后就仿佛看到了天使一般的欣喜,她不顧眾人詫異目光撲入他懷中,用力扯住他袖口,指著外面人山人海的街道,嘶啞著說,“我男朋友喝多了,他不是人!他打我,他竟然打女人,程總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