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升在替我搪塞他們的靠近時,一名保鏢從縫隙內沖出,忽然重重推了我一下,我捂住腹部朝著身后倒去,蔣華東眼疾手快一步跨過來,攬著我腰站穩(wěn),他俯視著我,眼底波濤翻涌中異常復雜,他眼神掠過我穿著皮裙的身體,最終停留在還沒有什么凸起的小腹,變得更加柔和,我激動得淚流滿面,張開嘴要喊他,他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唇,他非常溫柔的笑著,聲音一如既往那樣低沉好聽,“你認錯人,我叫許靖臨。”
我愣愣的望著他,他眼底有我此刻難以置信的臉,我們凝望著彼此,第一次在他眼中,有一點陌生。
我騰出另一只手,想要摸上他臉龐,我呆呆問他,“你說你叫什么?!?
當我指尖觸碰到他皮膚時,他忽然像觸電般松開我,顧升將我不穩(wěn)的身體接住,裹在懷中,我的目光始終沒有從蔣華東臉上離開,我雖然知道他換了一個身份,但我親耳聽到他說,我根本接受不了。
那些保鏢護在蔣華東前后,有四五名在剛才沖上去和顧升爭斗,也都掛了彩兒,而顧升安然無恙,只是打別人打的手關節(jié)有些疼,大廳內全都是躲在角落觀看的人,每個人臉上有懼色,大約瞧出來都是些混黑的人,害怕惹禍上身,可這些人堵住門口,根本走不出去。
“我們臨哥,肅城做生意的人,沒有不知道的,聽口音你們是外地來的,不知者無罪,以后在這里住,看見臨哥麻利躲開。否則沒這么便宜放過你們?!?
顧升看了一眼蔣華東,他非常淡漠捏著一部手機,并不是他原先用的那一部,屏幕閃了閃,他接通一個電話,嚴肅答應后,帶著那些人進入電梯,當門緩緩合上,他垂眸望著地面,看不出絲毫動容。
顧升目光凌厲掃視了一圈圍觀的每個人,他冷聲說,“剛才是個誤會,我女朋友認錯了人,并沒有什么,和你們無關的盡量不要出去胡說,能住在這個酒店里的人,非富即貴,還是為自己留條后路,很多后果未必承擔得起?!?
顧升說完后,擁住神情呆滯的我,也進了電梯。
我們在四樓停下,顧升和我房號緊挨著,我們是對門而居。
他沒有回到自己房中,而是跟隨我進了我的房間。
他將門關住,非常干脆拿出一個圓孔攝像頭,他接通后,對著攝像頭開始說話,忽然傳出剛子的聲音,他在那邊問怎么樣,顧升說了情況,剛子問需要做什么,顧升說,“你找?guī)酌gS,隨時通過你連接這個攝像頭的手機關注我這邊的動向,肅城這邊我朋友的生意只有一個電玩城,手下人二三十名,在他的地盤上真出事等于以卵擊石,他不敢動我,但我怕會打薛宛的主意,一旦這邊有問題,你就直接聯(lián)系人,往這邊開船或者走陸運過來,實在來不及,直接報警給肅城警方?!?
剛子說了一聲明白,便將電話掛斷,攝像頭的紅色小燈孔閃了閃,旋即歸于寂然。
我不知道在看什么,一點反應沒有,頭腦都是白的,耳畔反復回響他那句“我叫許靖臨”,忽然覺得格外想笑,我嗤嗤的發(fā)出笑聲,可能在顧升眼中非常驚悚和失常,他扳住我身體強迫我面對他,用力晃了晃。
“薛宛,你聽著,不要再像今天這么冒險。我知道你很想問清楚,很想讓他跟你回去,但是不可以,你發(fā)現(xiàn)那些保鏢很特殊了嗎?他們跟隨蔣華東,是雙重身份,非常難斗,你很有可能把你自己置身在危險中。”
我將毫無焦距的目光收回,看向他,“但我想和他說話,我想問問他現(xiàn)在安全嗎,他到底要做什么,會不會很危險,他也很想和我說話,只要我把那些保鏢支開不就可以了嗎?!?
顧升愣了愣,“那么多人,你怎么支開,你以為他們那么好騙嗎。沈老對蔣華東賞識而忌憚,又摻雜著懷疑,非常復雜的感情,他安排在蔣華東身邊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你騙過去的。我要負責保護你安全,這是我答應他的,我不會讓你做一點冒險的事。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有機會,我盡量給你爭取單獨和他接觸的時間,但我們今天剛過來,剛才發(fā)生的事很容易讓對方警醒,你不要沖動,等我安排一下行嗎。”
我非常乖順的點點頭,顧升安頓好了我,長長松了口氣,我們中午沒有吃什么東西,飛機上只喝了點牛奶,大約他餓了,替我收拾好東西檢查了內部環(huán)境沒有問題后,詢問我要吃點什么,我想了想,“對于肅城我不熟悉,你在這邊有點生意,你比我更清楚什么好吃。”
顧升說,“也不算我的生意,是我在港城那邊的至交,他在這邊有個電玩城,他現(xiàn)在在國外忙一個案子,手下人認識我,知道我們關系,可以聽從我的吩咐。肅城這邊非常好吃的名吃是酒糯肉香圓子,最正宗的一家在鬧市區(qū),一家不大店面,排隊很久才能買到,傍晚五點半開始營業(yè),一直到晚上八點,不知道現(xiàn)在還是不是?!?
他說完看了一眼腕表,“五點四十七分,現(xiàn)在過去人還不算太多,你要吃嗎?!?
“我想嘗嘗,你去買吧?!?
顧升想了一下,大約覺得這點小事麻煩那些手下人太小題大做,我在賓館內也出不了什么事,他對我說,“你就在這里不要隨意走動,等我回來,把門關好,你答應我我就可以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