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毓璟接管宏揚(yáng)的當(dāng)天,我沒顧及顧升的反對,一定要親自過去,他非常蠻橫的堵住公寓大門,一不發(fā),也不肯讓開。
剛子在我旁邊嚼著崩豆,嘎吱嘎吱的,“升哥為你好,你不帶著人出去,被人劫走了呢,我們還得去救你,你這個女人能不能老實(shí)點(diǎn)?來來來,別出去了,給你把崩豆吃,練練牙口?!?
我非常好笑的推開他油乎乎的手,“不吃?!?
我看著顧升說,“我不帶保鏢,是為了降低別人的矚目程度,那么多人圍著我一個,就算不認(rèn)識我的,也能猜到了。我悄悄去悄悄回,如果劫持走蔣華東的人想要對我動手,那天在醫(yī)院,就已經(jīng)動了。他們會讓我平安,不然蔣華東無法做事,他們的目標(biāo)從來不是我?!?
“蔣華東算計(jì)了馮仇,他手下全軍覆沒,他一個人亡命不知道在哪里,你出去我不放心,既然我答應(yīng)了他的托付,我就不能不負(fù)責(zé)?!?
我不理會他,朝著門口沖,他兩只手按住我肩膀,又怕傷了我肚子,我們兩人僵持了一會兒,他最終無奈說,“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大力氣,太固執(zhí)了?!?
他揉了揉眉心,“讓剛子送你過去?!?
剛子把一把崩豆全都塞進(jìn)嘴里,含含糊糊的對我指手畫腳,我也不懂他在說什么,直接推門而出,他跟在我身后,護(hù)著我坐進(jìn)車內(nèi),一路上他不??滟濐櫳嗝春茫拔疑?,長了一個小白臉的臉,有一顆猛男的心,這樣男人你不要,你后悔去吧,我要是女人,我就按他在床上生米煮成熟飯,升哥一定負(fù)責(zé)。不過他定力非常強(qiáng),我沒見他對哪個女人這樣上心。他也真是衰嘿,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他媽是別人的?!?
他嘮叨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宏揚(yáng),我推開車門說,“你回去和顧升復(fù)命吧,我離開之前會給你打電話,讓你過來接我?!?
剛子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不給白用,你好歹給我升哥一個機(jī)會?!?
我沒有理他,直接甩上車門,我走出車內(nèi),恰好對面不遠(yuǎn)處的位置程毓璟也從一部車上下來,他正同何聊著什么,彼此表情輕松,何先看到我,他指了指我所在的方向,程毓璟隨即看過來,他頓住步子,我逆著燈光看他,他穿了一身白色西服,我極少看到有人能將白色穿的這樣好看,蔣華東平時極少穿白,他喜歡深色系,而他也不適合淺色,他皮膚不是很白,有些精壯的偏黑,但程毓璟有的是年輕女人們非常喜歡的外表,一眼看上去溫文爾雅,毓質(zhì)翩翩,沒有蔣華東的凌厲和冷漠,讓人覺得難以接近,也沒有顧升的風(fēng)流和傲慢,讓人禁不住非常自卑。
我朝他走過去,他等我走到身前時,目光落在我小腹位置,“我詢問過私人醫(yī)生,他說孕婦在孕期一到兩個月時,盡量做一下檢查,你最近心情不好,也許會造成胎像不穩(wěn),檢查可以讓你安心,你看一下時間,我陪你過去。我讓何為你預(yù)約這邊最好的婦產(chǎn)醫(yī)生?!?
我想了一下,“先不用,我自己身體我了解,我會誓死保護(hù)好華東唯一的血脈。等他回來,他會很高興。”
程毓璟張開嘴要說什么,我很害怕聽到我不愿聽的內(nèi)容,我立刻打斷他說,“給我點(diǎn)希望,我理解你的意思,希望越大也許結(jié)局讓我失望越大,我會崩潰,會發(fā)瘋,但如果現(xiàn)在就扼殺掉我的希望,我都沒辦法迎來我崩潰的那一天,我現(xiàn)在就不想活了?!?
程毓璟笑了笑說,“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想,我可以陪你等你不想說的話,我不再提,但是我希望你做個心理準(zhǔn)備,我聽醫(yī)生提到,當(dāng)你承受的打擊爆發(fā)到一個極限時,你的精神會讓人措手不及?!?
我非常輕松的賺了一個圈,讓他看著我,“我像是精神有問題嗎?!?
他定定看了一會兒,“倒是不像,看來顧升將你照顧得很好,我終于理解為什么蔣華東將你托付給他而不是我,他能非常霸道逼迫你吃逼迫你睡,而我不忍心指責(zé)你,只會選擇一味縱容你想怎樣,如果我照顧你,你大約會更瘦?!?
何朝我打了一個招呼,他對程毓璟說,“我先回公司,傍晚過來宏揚(yáng)接您離開?!?
何離開后,我非常愧疚說,“我實(shí)在想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宏揚(yáng)和程氏現(xiàn)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然說華東將他所持股份都無償給予你,但程氏的董事會非常清楚,你手中很多東西都是華東的,一旦宏揚(yáng)出了大危機(jī),程氏勢必人心惶惶受到波及,而顧升有恒宛,對外人都知道他和華東是對立面,他也是半路出家,靠著自己的智慧做到現(xiàn)在,本身的商業(yè)頭腦和知識,遠(yuǎn)沒有你更穩(wěn)健,宏揚(yáng)委托你打理,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我希望華東的一切都可以安然無恙,一直到他回來。我只能保護(hù)好我自己和孩子,男人之間的爾虞我詐,我沒有能力?!?
程毓璟垂眸看著地面,他等我住口后,語重心長說,“以這樣的方式讓你依賴我靠近我,我覺得很高興。似乎在你面前,我都是以一個偏柔軟的方式存在,不管是程府的復(fù)雜,還是我父親病重入院,程氏內(nèi)訌危機(jī),你對我也許除了感激沒有絲毫男女之間的感情,但我不肯這樣定位,于是我曾自私借著我受到的坎坷讓你無法且不忍拒絕我的要求,那時候我不是看不出你的為難,我選擇忽略,如果說我很縱容你,也包涵了一些我的索取。這一次蔣華東用他的方式讓我明白,我的確沒有他更愛你,我也可以為了你什么都不要,但我無法做到等待,我急于要你一個答案,不惜動用一切手段,你可以說愛情中每個人都自私,都會耍心機(jī),但我認(rèn)為我作為男人,有很多不周到的地方。我和他同樣都是占有和自私,蔣華東要比我更高尚些,他會用他非常沉默的方式去守候去為你解決前面和后面的阻礙,讓你主動離不開他。如果他回來,我會認(rèn)輸。但如果是和顧升爭,我還是不會放棄。至少我能給你和孩子一個非常安穩(wěn)的生活,我也會盡我所能保護(hù)你?!?
我沉默聽完他說的話,我不知道該怎樣勸阻他放棄這個念頭,我這一輩子都是蔣華東一個人的,他回來與不回來,于我而沒有什么改變,回來,我是和他這個人過一生,不回來,我和他的碑過一生。
我們兩個人朝著臺階上方走著,忽然一側(cè)的花壇沖出來一個女人,披頭散發(fā),非常憔悴,她哭喊著撲到程毓璟腳下,死死抱住他的腿,我詫異看過去,她臉頰上貼著頭發(fā),非常臟,她張口說,“毓璟,我錯了,我求求你,放我一條好路走,我發(fā)誓我再也不出現(xiàn),不再打擾你,我更不敢再傷害你喜歡的女人,這一次我真的記住了?!?
我聽到聲音覺得非常熟悉,她說完后仰起頭看著,哭得很慘,我終于看清了她的臉,是喬栗。
從程毓璟的別墅內(nèi)被驅(qū)趕走,由何安排保鏢送到非常落后貧瘠的某個亞洲小國做交際花,這大約是對女人最可怕的一種懲罰方式,喬栗本身并不是多么潔身自好的女人,如果換做一個純潔的小姑娘,陷入那樣的牢籠,勢必會選擇自我了斷。
程毓璟冷笑看她,“你喊我什么。”
“毓璟…”
“哦?”他笑得別有深意,“喊什么?!?
喬栗似乎明白過來,她咽了咽唾沫,“程總,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