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要什么?”夏千帆收好了書冊起身。
“我想預(yù)留一些豬下水。我們家府邸距離這里有點遠,平日里不好早早趕來,但我們家主子們喜歡得緊,所以過來跟老板您商量商量?!毖诀叩穆曇糨p輕柔柔的,字正腔圓也好聽。
像是個大戶人家的丫鬟。
夏千帆知道這些人懂禮,解釋說。
“我們鋪子小,不預(yù)留。東西賣的也便宜,大戶人家吃慣了山珍海味,到我這不過吃個新鮮,幾日新鮮味過去,也實在不值得在我這預(yù)留什么。”
一來,鋪子擔不起這些預(yù)留的重擔。
二來,他試著從大戶人家的方面著想,讓人打消念頭。
丫鬟眼底笑意浮現(xiàn)——倒是個聰明的秀才!
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
她就不信有人跟錢過不去!
丫鬟隨后卻拿出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我們家什么要的時候,就給我預(yù)留著,如何?”
夏文翰抓耳撓腮:“京城的人怎么都這么有錢,動不動就是十兩銀子???”
丫鬟不解:“嗯?”
誰還看中了這小鋪子不成???
夏千帆見那丫鬟聽得真切,趕緊解釋道:“只是之前有人過來買配方而已?!?
“十兩銀子?”丫鬟微怔,下意識脫口而出,“十兩銀子夠你擺攤好久了吧,難道你都不答應(yīng)?”
“不答應(yīng)。這是原則問題?!?
夏千帆十分平靜的說。
配方不賣,是因為配方在手,能源源不斷的賺錢。
現(xiàn)在不預(yù)留,是以免未來開了這口子,徒增麻煩。
丫鬟見他一副固執(zhí)的樣子,本想多拿點銀錢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愛財,可她一個月也就一兩銀子,實在拿不出多的,只能就此折返回去。
臨走時,她還是拿了一份豬下水,嘴里卻忍不住吐槽。
“真是不懂變通!真不知道你這秀才以后怎么能在京城里站穩(wěn)腳跟!”
“……”
夏千帆但笑不語。
丫鬟只覺得一拳砸在棉花上,心里不是滋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帶著豬下水走了。
她離開長街,一路走過小半個京城回到府邸中,繞過前廳花園,她直奔里頭的小院——院中花草盛滿,屋檐下架著一道古琴,正有個女子靜靜等著。
女子見她進來,面露欣喜。
“如何?”
“那秀才就是個死腦筋!我拿出十兩銀子后,也沒見他答應(yīng)!”丫鬟憤憤不平的將豬下水放到旁邊的桌子上,“他就是個不會變通的書呆子!根本沒有小姐您之前說的那樣好!”
“是么……”
女子又失落的慢慢坐下,想起那日聽到夏千帆清冽嗓音,憶起那張俊秀的臉上滿是溫和,眼神溫柔,難免心緒浮動。
“小姐!咱們宋家好歹是員外家,家財萬貫,能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您怎么偏偏就看中個賣鹵味的!”
丫鬟急急上前,眼底滿是不高興。
宋柔是宋家捧在掌心長大的嬌養(yǎng)女兒,金尊玉貴,也不知怎么,就被那酸秀才給勾了去!
丫鬟著急。
宋柔卻無奈一笑,長指落在古琴之上,淡淡道:“都是緣分天定。既是老天爺降下的一面之緣,我便只管追著天定的緣分,哪管他到底是不是酸秀才?!?
“……”丫鬟一時啞然。
宋柔又問:“對了,除了他是秀才之外,你可還知道他其他的來歷?”
丫鬟絞盡腦汁:“我也只知道他只是個賣鹵煮的……之前的話,京城里外也沒人認識他呀。